不怕因为顶风来此、为一个“乱臣贼子”送行而惹祸上身吗?
不怕受到家族的惩戒吗?
不怕因此而受人排挤、退避三舍吗?
两人默默对视,无言,却已心照不宣。
任他风言风语,只求无愧于心!
衡澜之依旧注视着她,说道:“原本茂弘也是想来的,可你知他为何没来吗?”
“卢家不肯放他出来吧?”
衡澜之扬眉,为凤举这一精准的猜测。
凤举的笑容略带讽刺:“卢家人的做法情有可原,若非孑然一身,谁也做不到真正的随心所欲。可他们阻得了卢六郎的脚步,却无法束缚他一片丹心,一身风骨。”
衡澜之淡淡地笑了笑,人与人之间的相交,心若相通,太多言语都会成为多余。
“卿卿,可愿随我去鹤山一行?”
凤举拭去眼泪,点头道:“好!”
衡澜之看向慕容灼:“长陵王可愿同行?”
放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独处,这等蠢事傻子才会做,尤其那个男人还是衡澜之这般潇洒风流的人物。
慕容灼当着衡澜之的面,拉住了凤举的手。
他扬起下巴说道:“本王另有他事,便不去了。山路难行,请阁下好生照料阿举。”
衡澜之的视线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平静无波。
凤举诧异地看向慕容灼:“你当真不去?”
慕容灼对衡澜之的芥蒂她岂会毫无察觉?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惊奇。
“本王有事要去质子府一趟,你记得早些回来。”
慕容灼语气清冷而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可凤举却感觉到他在说后半句话时重重捏了捏自己的手,无形的警告。
“我记住了。”
目送凤举乘着衡家的马车离去,慕容灼重重地甩下车帘,一人闷声坐在车内,眼神冰冷。
从前面对凤举身边的其他男子,他会耍脾气,因为他心中明白,那些人根本就构不成威胁,表达不满也不过是想让凤举明白他的心思。
可衡澜之……
与那些人不同!
良久,慕容灼默不作声地翻出了凤举放在暗格里的书。
与其一味幼稚地嫉妒别人,不如努力消除自己与凤举之间的鸿沟,让自己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能与她比肩而立。
车夫在外面问道:“郎君是要回凤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