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红黄花色在那双眼睛里映出一片繁华。
对方无动于衷,裴待鹤感觉自己一片好心反倒落得无趣,端详着棋局,将手中的黄色花瓣放到了棋局一个星位旁边。
在盛夏的绿荫一隅,在声声鹤唳之中,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经将棋局下到了后半局。
裴待鹤由最初的稳操胜券,待到了后半局时,他的神情已渐渐发生了变化。
红子原本散落无章的局面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他的布局,以出其不意的奇诡偏招强势崛起,而他自己原本看似平稳均衡的棋局却在他毫无所觉时变得分崩离析,不堪一击。
裴待鹤手中的黄色花瓣毫无预兆,自他指尖飘然落下。
“看似均衡稳固的局面,其实根本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顷刻间便会变成一团散沙……”
“输了……竟然输了……”
一道不属于两人的声音自旁边响起,凤举这才发现旁边的绿荫之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旁观者,楚秀与……
卢亭溪,那个曾在栖霞寺遇到的,为了逃避帮楚骜写九锡诏令而酩酊大醉的鹤亭名士。
满带着惊愕说话的正是他。
他和裴待鹤此时皆是同样的反应,一瞬不瞬地盯着棋局,魂不守宅。
一群鸟,四个人,却倍显寂静。
凤举悄然看向楚秀,楚秀冲她勾了勾手指。
“师父!”
凤举随楚秀离开了绿荫,将那两个发呆的人留在了原处继续发呆。
楚秀负手前行,脚下的木屐随着他从容的脚步在石子路上扣出“哒哒”的声响。
“将天下大势融入棋局,再演于人前,方才全盘皆在你的掌控之中,几日而已,你的棋艺又长进了不少。”
凤举浅浅一笑:“棋路即下棋者的思路,阿举只是侥幸揣摩着裴公的想法,在他决定与我对弈时,我已经先一步将棋局摆出了当下的局势,局势已定,棋子走势必会随人的思想而行。”
楚秀没有再多夸赞,但他心中清楚,这看似简单,但要将实实在在的情形以棋的形势展现出来,需要非同一般的巧思,以及对天下局势的透彻了解。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能将天下大事看得如此透彻,委实令男儿都汗颜。
凤举忧虑道:“可凭着棋局也能看出,裴公他确实固守坚持,要他接受,只怕……”
“慕容灼要走的路非一朝一夕可成,而要众人彻底摒弃固有的执念,转而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