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走后,凤举只能更加投入到九品香榭和谢无音的人脉积累。
七月初七,清晨凤举照例去栖霞寺敬香。
去千佛窟拜过,又去了五蕴释慧碑。
“禅师,阿举历劫归来已有一年有余,在过去的时日里发生了太多,阿举这双手上亦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人命,我不知自己的灵魂是否也早已变得与那些人一样,变成了我最厌憎的模样。”
这些话她无法对任何人倾诉,但面对着释慧碑,久在浮尘中挣扎的心也能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发了一会儿呆,她忽地勾起了嘴角:“倒是这青松,这石碑,无论阿举何时来,都不曾有分毫改变。可人活在尘世间,又如何能如木石一般做到真正的心如明镜台,风雨不改?”
“人非草木,草木有根,故而风雨不改,但人亦有心,人心虽易变,却又比草木之根更加坚韧,根可外力拔除移之,人心若一心向善,任何风雨皆不能左右,生死亦不能。”
“释虚禅师?”凤举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释虚禅师回礼,看向石碑:“贵女每月必来礼佛,诚心可见,师兄在彼方世界必也欣慰。”
凤举拂去石碑上的松针,自嘲道:“与其说是礼佛,不如说是理自心,求个心安,阿举倒是担心释慧老禅师嫌弃我双手血腥。”
释虚禅师看得出她眼中的迷惘纠结,叹息道:“佛祖只能引导,却无法强行改变任何人,心安,心安,关键在心,在自身,只要心中坚定,不染尘垢,我佛自会庇佑。”
心中坚定么?
凤举却搞不清楚令自己坚定的究竟该是什么?复仇吗?
如果复仇就是她坚定的方向,那么,佛祖岂会庇佑一个满心只有仇恨的人?
释虚禅师从袖中取出一块包金的小佛牌。
“这是贫僧送给贵女的护身佛牌,已在佛前供了九九八十一日,日日受佛香供养,但愿此物能护佑贵女平安。”
凤举赶忙双手接过:“多谢禅师。”
临走时,释虚禅师特地叫住她叮嘱道:“贵女,护身佛牌定要时时带在身上。”
良久之后,禅院内早已剩下了释虚禅师一人,他回身对着石碑行了个佛礼。
“师兄,此女命中贵不可言,却也注定坎坷,但愿这一场大劫是我看错了。哎!”
从栖霞寺出来,凤举看一眼手中的佛牌,又回头看向“栖霞寺”的匾额。
“卿卿,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