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郎,便是燕国来的郎君。
这时能在华陵城弄出这么大动静的燕国慕容氏,也就只有慕容灼一人了。
这人自从父亲送了他那个搓衣板之后,就整日里盯着那块木板发呆,眉头拧着,好似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难以抉择,连晋帝几次召见也不肯搭理。
可是每回当凤举问他时,又是一副打死不肯松口的模样。
今日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不知又在弄什么玄虚?
“大小姐,前面太拥挤了,可要改道?”车夫在外面询问。
凤举合拢扇子,想了片刻道:“七哥前日说他在这条街开了一间云来酒楼,我们在此处下车,你绕到后门去吧!”
桑梧犹豫地看了眼桑桐:“我们?可是桑桐他……”
她担心桑桐不适应人群,万一错手伤了人更是不好。
凤举却不以为然:“你应该相信桑桐,他最近每日不都是自己去医馆,又自己回家吗?”
也许这样喧闹的世界对他而言确实还陌生,可唯有主动接受这个新的世界,桑桐才能摆脱过去那个已经被他习惯了的黑暗环境。
凤举面对着紫衣锦衫的少年,说道:“桑桐,我们现在下车去走走看看,你可愿意?”
少年扭头看向窗外,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桑梧不放心,一下车便只注视着桑桐,柳衿跟在凤举身后。
越往前走,就发现这些拥挤凑热闹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说明不是坏事。
结果……
“阿举,本王再也不敢了!”
一声呐喊传来,熟悉至极的声音。
凤举脚步忽然一顿,嘴唇不由得抿了抿,这是……什么?
谁知就在她怔愣这片刻,那声音再次传来。
“阿举,本王再也不敢了!阿举,本王再也不会背叛你,再也不敢了……”
连桑梧都忍不住哭笑不得:“长陵王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大概……是在施行家法。”
凤举似笑非笑地说着,想起了前段时日父亲送给灼郎的那份夫诫七条和五种家法。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视死如归地说,他一定会做到。
说实话,凤举到了如今可以相信他任何事,唯独当时听他说出那番话,她其实是当做一阵风刮过了。
这可是慕容灼啊!
这样一个视傲气与脸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这么不可言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