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夜幕之下,火车汽笛声响彻空无一人的车站月台。
主仆二人提着行李,走下列车,看着月台顶棚悬挂的【洢州】标识,不由得有些感慨。
宋绍元还留在庐州,沉浸于梦貘带来的痛苦回忆中,纪玲琅也表示心很累,宁愿直接返回长安。于是乘坐这班列车返回洢州的,就只有主仆二人。
出了车站,租了辆马车,二人乘车返回洢州城,沿途对洢州的变化啧啧称奇。
曾经尘土飞扬的道路,都被碎石路、石板路乃至水泥路面代替。
公家修造的官道两侧,立着一盏盏符灯。借着符灯光芒,能隐约看见那些建造在河边的连绵工坊。
“少爷你看。”
柴柴指着道路前方,捂嘴偷笑。
李昂沿着她的手指向前望去,只见道路旁边,赫然伫立着一尊高达四丈的石质凋像,刻画着一名左手提着药箱、右手持手术刀的面容坚毅少年。
凋像下方,还刻着一大段赞美歌颂的文字。
“靠。”
李昂抬手捂住眼睛,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他是收到过沙德的来信,说洢州乡亲们给他立了座凋像,但没想到这凋像会这么高、这么显眼——你们搁这造高达呢。
“还蛮像的嘛。”
柴柴将手枕在马车窗边,笑道:“特别是手里的刀。”
“哪里像了。拿刀站在路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劫道呢。”
李昂碎碎念着,看着越来越近的洢州城门,莫名有些近乡情怯。
————
时值深夜,主仆二人穿过冷清的街道,站在了保安堂门前。
李昂接过柴柴递来的钥匙,打开稍微有些生锈的门锁,推开房门。
好几年没通过风,屋里空气沉闷,地上、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李昂从怀里拿出几张扫尘符,用念力将符箓贴到房间各个角落。
灰尘立刻飘起,聚拢于扫尘符周围,形成硕大的尘球,让空气为之一清。
“哼哼哼~”
柴柴哼着自创旋律,心情愉悦地将包裹放在桌上,先点燃房里的煤油灯,再从房间角落找出扫把、簸箕,将尘球扫到簸箕里,随后又拿上更多的扫尘符,去清扫其他房间。
李昂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四年时间过去,保安堂还是和记忆里一样。
木桌角落,留着他小时候贪玩,用指甲挖出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