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去,再次审视了一番木箱里的物件。
铺满箱底的细碎冰块;
十个烧酒瓶大小的瓷瓶密闭容器;
两瓶纯酒;
以及五支铜制注射器。
这五支注射器,是那天他和王衙役,去铁匠铺订制的。
注射器的针筒部位为铜质,中空针头部位则是材质更软的银,加上少量铜。打造时,先在里面放一根锡质的实心针,经火焰焚烧,熔点更低的锡融化,才取得中空针头。
虽然比起现代注射器,显得无比简陋粗糙,但好歹能用,就是稍微贵了点——每根针头的打造费用是一贯,打造了十七支,只有十一支能用。
准备完毕,李昂笑着抬起手,轻轻捏了捏柴翠翘满是担忧的脸庞,背上木箱,走向后院木门。
吱呀。
木门打开,正准备敲门的王衙役,手掌悬在半空中,稍微有些尴尬。
“走吧。”
李昂不以为意,锁好木门,骑上马匹,向南行去。
————
“人呢?都过辰正一刻钟了,怎么还没来?莫不是耍我们玩的吧?”
“嘿,这么多军马,这个头,这毛色,真壮观。”
“毕罗,樱桃毕罗,梨毕罗,苹果毕罗...”
“阿耶,我要吃毕罗。”
城南牧监司所在的街道上,挤着不少洢州市民,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宛如集市。
二十余名拿着水火棍的衙役,站在人群前方,将市民挡住,
而衙役背后,则是一百多匹患病军马——所有军马全都拴在牧监司的院墙下,眼睛被眼罩盖着,耳朵用棉球堵着,防止因听到人声吵闹而慌乱失控。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那就是那位医师?怎么这么年轻?”
喧哗声中,李昂骑着马匹,跟在王衙役后方,穿过人群,来到牧监司门前下马。
荀牧监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李昂面,就轻声疾问道:“李医师,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到底有几分把握?”
“荀牧监,这几天的成效,你不也看到了么?我做事,请放心。”
李昂微微一笑,这四天时间里,他每天都会来牧监司,用自己调配的生理盐水,清洗患病军马的结膜囊,已经缓解了结膜炎与角膜炎的症状。
若非如此,荀牧监也不可能同意让他在闹市区,一次替一百多匹军马治病。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