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安沙哑着声音,他并没有迟疑,也没有对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如今这个情况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黄巾军,还是对于普通的民众,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许安是真正的起于微末,他亲眼见到了那赤地千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冀州,见到了这个时代最底层的人民到底是如何的境地。
就算是一切顺利,死在那从青州到并州的路途上人,恐怕也是以十万为单位来计算。
这些人他们并非只是数据,他们全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一直都明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这次做出的选择。”
许安的眼眸逐渐的变得清明了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正如我所说,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许安紧紧的握着拳头,面色肃穆,郑重其事的言道,他最后的话,既是说给许攸和阎忠,也未尝不是说给自己。
许攸看着许安却是微微有些发愣,从在许安的幕下任职以来,他很少看到许安脸上出现犹豫、担忧的神色,似乎一切都是智珠在握,只是这一次,他却在许安的脸上看到了担忧的神色。
而让许安出现这样的神情,却并非因为担忧成败,而是因为那些将要死在路途上的民众。
王芬任职冀州刺史期间,收纳流民,安抚叛乱,治军理政,也算是施行仁政,修生养息,曾也是被称为,能以家财救济世人的名士。
但是如王芬之类的官员,他们关心的民,并非是那些处于下层的民众,他们所关心的民,是士民。
勤政爱民,勤政爱民。
勤的是王政,却不是勤的民政,爱的是那士民,却并不是爱那普通小民。
在许攸看来那些普通的民众,不识礼数,不识文字,粗鄙不堪,也是不值得重视。
那些下层民众的用处,也不过是提供兵员,提供税赋的工具罢了。
就在这时许安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出言道。
“如今我军各部已经安置妥当,凉州、幽州两州出兵事宜也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是还有一处纰漏。”
阎忠有些疑惑,迅速的在脑海中思索一遍,但是这计划是许安和他推演了几乎无数遍,才定下的方略,而且他和许攸也进行了商议,当时也都是确认无误了。
“之前不是已经确认无误了吗,还有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