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此的境地,就算插翅亦是难逃。
若是百人的甲骑具装,或许还有机会冲破长枪的方阵,但是文丑带领的是作为斥候的先锋队,自然是全员轻骑,而颜良为了能够及时救援文丑,带领的骑兵也尽皆都是轻装骑兵。
冀州军少许的甲骑具装都被颜良留在了后方,并没有带来助阵。
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轻骑冲阵,还是以疲惫之军,冲击如此军容,严正以待的军阵,连一成的胜算没有。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以我就近进入战场而待长途奔袭之敌;以我从容稳定对仓促疲劳之敌;以我饱食之师对饥饿之敌。这是懂得并利用治己之力以困敌人之力。
谓治力者
就算个人勇武再如何,也终究只是凡人罢了。
面对遮天蔽日的箭雨,就算威武如吕奉先也只能避让,面对如墙而来的重甲武卒,就算是神勇如马孟起也需勒马止步。
就算那勇冠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羽在重兵围困之下,也只能是自刎于乌江。
“中计被伏,万般罪责皆在我一身,兵败丧师,皆因我而起……”
文丑只感觉胸腔之中彷佛堵着什么东西一般,满腔尽是郁结之气。
“你我兄弟,何必多言?”
颜良抬起了手,止住了文丑的言语,淡然道。
“能够战死于沙场,而非是死于病榻之上,乃是我辈武人的荣耀。”
“黄泉路上,有如此多的人一起前行,岂不快哉。”
颜良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文丑微微一怔,看向颜良。
那是井陉追击战最后的时候,那些衣衫褴褛的军卒,高举着手中的木枪,绣刀,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井陉关外,那些为主力殿后的黄巾军,被他们带领的骑军冲的七零八落。
当他们重新聚集,大地之上早已经是尸横遍野,那些还能站立着的,裹着黄巾的军士却没有一人逃跑,他们踉跄着,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大地之上唯一一面还在飘扬的土黄色军旗。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文丑亦是笑了起来,一路走来,三十多载,古人云三十而立,这三十载的岁月,却是也让他感到了有一些疲倦,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不知道后人如何评价我等,或许是冒然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