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两人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的,毕竟上千张弩机正对着他们,还有吕布和张辽两个杀神般的人物就在旁侧,神经如何能不紧绷。
“没事吧?”
文丑斜睹了一眼程奉,低声问道。
“我不敌张辽被打落下马,然后就被涌上来的军卒捆住了手脚,只是肺腑感觉还是有些振荡,没有伤到筋骨。”
程奉活动了一下被绳索捆的有些发红的手腕,随后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攸,疑惑的说道。
“许先生为什么会在‘蛾贼’军中……”
颜良偏头看了程奉一眼,闷声说道:“此事稍后再说,现在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民众饱受暴政、朝廷的逼迫,已经是到了连死都不怕反抗的时候,朝廷又怎能用死来威胁他们呢?中平二年初,下曲阳、广宗十余座用黄巾军的尸首修筑而成的‘京观’尚在,但在如此情况之下,冀州之内却依然发生了民变。”
许攸的声音高昂了起来。
“颜良!”
颜良抬起头,没有避开许攸的视线。
“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面对许攸的质问,颜良依旧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颜良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因为不反抗就要卖儿卖女,卖身为奴,就要活活饿死在家中,甚至为了活命,不得不易子而食。
但是他如何能说出口,这是朝廷的政策,这是朝廷的章程,那是来自京城的命令,那是来自皇宫之中的条律,出自天子之口的诏令。
中平二年,瘟疫肆虐,一时间万家举丧,人心惶惶。
饥荒未过,民众难以饱食,王芬倾力赈灾,收拢流民,放得一丝安宁,但是诏令下达,却是直接让冀州再度陷入了绝望。
尊贵无比的汉天子,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每亩还需要加税十钱,用来修缮宫室,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
各式的苛捐杂税,也没有一丝放缓的意思,此前因为黄巾之乱而胆颤心惊的税吏在官复原职之后,并没有收敛哪怕一分一毫,反而是变得更为猖狂。
这也导致后来震惊天下的第二次冀州民变。
许攸面色肃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颜良的脸上,颜良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办法逃过许攸的眼睛。
现在的许攸已经离颜良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颜良若是暴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