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号角声响起,皇甫嵩知道那是黄巾军进攻的号角。
“咻——————”
又是一声高昂无比,极富穿透力的哨音。
紧接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已经是从轘辕关外爆发而出。
各式各样的声响纷纷贯入皇甫嵩的耳中,贯入了他的脑海,让他的灵台没有办法清明。
凝视着案桌上的堪舆图,皇甫嵩微微有些失神。
八年之前,他带领着三河五校的禁军,兵临广宗城下,围困黄巾军十数万大军于广宗,连胜数阵,逼迫着张梁只能龟缩在城中不敢出城作战。
授钺於初春,收功於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月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於折枯,摧敌甚於汤雪。
七州席卷,屠三十六方,夷黄巾之师,除邪害之患,或封户刻石,南向以报德,威震本朝,风驰海外。
被任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拜为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的租税,食邑共八千户。
明明百万黄巾已经覆灭,明明国家之中的奸邪已经被清除,明明邪祟妖魔已经被驱除。
但是不过八年的时间,偌大的国家,却已经是变得千疮百孔。
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总是听到叛乱和寇边的消息,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斑白。
他为大汉扫平了一个又一个蛮夷,为大汉荡平了一场又一场叛乱,但是国家仍旧动荡,国家仍旧衰弱。
动荡没有一丝一毫平息的迹象,相反还愈演愈烈。
董卓窃国,群雄割据……
烽火燃遍了神州大地。
王非王,侯非侯,千乘万骑上北芒。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一声声的童谣,一桩桩的旧事浮现在了皇甫嵩的脑海之中。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太累了……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他的背脊已经不再挺直,他的身躯已经不再有力。
他已经老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雁门关上意气风发的军侯,为了争一个先锋之职而与其他将校争执的面红耳赤。
他老了,老的无法在纵马驰骋,老的已经无法在沙场之上再度杀敌。
一桩一桩的心事压在皇甫嵩的心头,压的他难以喘息。
太行山,许安。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