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是一群死气沉沉的军卒。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铮!”
李德猛地拔出腰间的汉剑,盯视着环坐在四周的一众军卒。
“失陷城池、军民死难西河郡已经是废土,再无我等栖身之地,此间罪责皆在我李德也!”
李德的声音依旧哽咽,他手持汉剑,解下了固定着头发的发带,长发披散而下。
“如此之罪,就算杀我百次亦不能相抵,但我等大仇未报,攻破离石城的匈奴人尚在北地,此等仇恨如何能弃之不顾!”
李德揪住自己的披散而下的头发,猛地割断了一截,随后高高举起自己的头发恨声道。
“我李德在此立下誓言,必将北伐匈奴,为我西河郡死难的父老乡亲,报怨雪耻!若违此誓,必的天人共诛之!”
死气沉沉的西河郡郡兵们皆是站起身来,骚动了起来。
汉朝以孝治天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匈奴和汉帝国的衣冠之争,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不肯披发左衽而死。
张器闭目紧握着双拳,面色不停变化,最终也是上前了一步。
“铮!”
环首刀出鞘,张器一把割下自己的一截头发,将其高高举起。
“属下张器,愿随李都尉一同讨伐匈奴,至死而终!”
“铮!”“铮!”
拔刀出鞘声不绝于耳。
“至死而终!”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着李德的号召,越来越多的挥刀斩下了自己的头发。
“至死而终!”
一时间,群情激愤,四千余名西河郡的郡兵尽皆割发起誓。
大风呼啸,卷起了丘陵上下无数红色的旌旗。
旌旗卷动,旗帜鼓动之间发出了猎猎的响动。
割掉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四千余名西河郡的郡兵皆是激愤难平。
李德将手中的割掉的头发扔入坑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毅然而然的将玉佩一起丢入坑洞之中。
李德跪在坑洞前,深深的拜服而下。
四千余名西河郡的郡兵一一上前,也将手中的头发丢入坑中。
一缕缕的头发,一件件故人赠送的珍宝,逐渐填满了丘陵上的坑洞。
场面重新归于沉默,天边的太阳也正开始没入地平线下。
李德缓缓的站起身来,他没有理会自己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