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末，随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南下，北方气温骤降，学生们都穿了厚厚的冬装，但在北回归线以南的弘安，学生们最多在在校服里面加一件秋衣。
但大部分学生们一如春秋的打扮，穿着校服在楼道里聊天打屁。
上午最后一节课。
郝楠讲完课之后，没有宣布下课，而是说道：“下课之前呢，我要宣布两件事情，一个是吴凯，要去北京，参加美术集训，恭喜！”
守着带头鼓掌，众人一起鼓掌。
吴凯在掌声中面带微笑，一脸幸福。
原来自从画册事件之后，郝楠便找吴凯的妈妈交流了一番，终于说服了后者，让她支持吴凯去学他最喜欢的美术。
“我整理了一些艺考资料，吴凯你下午来拿一下。第二件事就是招飞报名表已经寄到我这里了，有意向的同学去办公室后找我要，好，下课！”
郝楠离开之后，夏凡走到讲台上：“说一件事啊，吴凯要去京城集训，考试了，大家给他一些祝福，写一些文字在这件衣服上面，祝他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好不好？”
“好！”
对于这种事，同学们自然是支持的。
下午，吴凯拿着郝楠给他的艺考资料离开办公室，后脚谷雨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郝楠边上。
“咦，你有事吗？”
“有，郝老师，艺考资料给我一份。”
郝楠愣了一下，对谷雨的话倍感意外：“你是代别人来的吧？谁想参加艺考，你叫她自己来。”
谷雨说道：“我不是给别人要的，我是给自己要的。”
“开什么玩笑？你不好好地考你的清华北大，搞这些干什么？去去去，一边儿凉快去。”
郝楠突然觉得自己跟这家伙讲话都是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上次周一检讨之后，郝楠算是明白谷雨就是一个不羁的少年，这种人聪明到了极点，所以总是想着不按套路出牌，哪里麻烦搞哪里，以便发泄充沛的精力。
校长王建国、年级主任李亚玲也和他聊过，让他好好盯着谷雨，安安心心学习，别在搞事情了。
如果他能考上清华北大，青云中学的领导们天天念阿弥陀佛都行。
何况从期中考试来看，这小子的能力超群，只是故意不往正路使劲儿，一天天净琢磨旁门左术，不然恐怕今年高考走就去清华北大了。
现在来要艺考的资料，他想干什么啊？就不能安稳点吗？
“郝老师，你给不给？”
“不给。”郝楠又补充一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懂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学习，给青云中学拿下第一个考上清华北大的明恩，给学校……咳……也是给你自己争得荣誉和前途。”
谷雨说道：“不给是吧？那你就有点恩将仇报了，你看，贾坤和王放是我引进补习班的，任真的情绪是我安抚的，吴凯的勇气是我激发出来的，我帮你这个班主任做了这么多，你却连艺考资料都不给我。而且你不觉得我画的画相当有水平吗？”
说起来，郝楠还真看过谷雨画的画。
是吴凯拿着他和谷雨的话给郝楠看的。
所以郝楠听了之后长叹一口气：“那行吧，给你一份。”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里的资料递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谷雨画画这一道，他是亲眼所见，确如上面所说，那是相当地有天赋，没准儿还真能进个央美、中美什么的。
不过说到底还是偏门啊。
谷雨接过资料瞅了一眼，小声嘟哝道：“北电和中戏，选哪个好呢？”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郝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北电？中戏？和美术有毛关系？
而且放着清华北大的天之骄子不去当，去娱乐圈混？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追到门口时人影都没了，赶巧撞见拿着参考资料走过来的李亚玲。
“跟谁生气呢？”
“还能有谁。”郝楠叹了一口气。
“你们班的那个谷雨？他怎么了？”
“你说同样去京城，有人坐飞机有人坐高铁，他非要爬南岭，走罗霄山，经大别山太行山进京城，他不嫌麻烦吗？”
“这家伙满脑子不务正业啊，是打算把自己的天赋弄荒废吗？”李亚玲摇头无语。
……
两天后，吴凯去京城参加集训去了。
但谷雨没走。
知道内情的任真问他为什么。
谷雨的回答很简单，临考了再去也不晚。
任真明白了：“我看你就是想找几天去京城玩。”
“你说的太对了。”
“哼！”
聚在此时，夏凡拿着一旮画纸站在讲台上：“吴凯临走前，给班里的每个人都画了一张肖像画，大家来看，王放，贾坤，这是你们的。”
“任真，你的。”
“班长，你的。”
“刘锵锵，给你。”
“高远，吴凯给你画的。”
全班同学陆陆续续拿到属于自己的肖像画，一个个的都连连点头。
“不错，画出了我的神韵！”
“嗯，体现了我的风格。”
“有几分我的风采！”
只有刘锵锵眉头微皱：“我的脸呢？怎么画上的人，没脸呢。”
这没办法，谁让你欺负过吴凯呢。
艺术生的一个小小任性，他就没脸了。
任真拿着自己的肖像画，笑着对赵晓晓道：“画的真不错。”
赵晓晓点点头。
然后任真鬼使神差的站起来，走到教室后门谷雨的位置前。
“谷雨。”
“嗯。”
“我看看你的肖像画。”
“好啊。”
任真从谷雨手里接过来，顿时笑了。
画面上的谷雨只穿了一条裤衩，却带着拳套，一副跃跃欲试，蓄势待发的样子，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贼有感觉。
偏偏画出了谷雨五官，很有气质超级英俊。
一看就是金刚哪吒的那种。
“上面写着一行字：“不羁的少年”
“看来吴凯对你的观察力很深嘛！”
“可能是艺术家的相吸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那我看看你的肖像画。”
“不给！”任真嘴角露出嗔笑，正想和谷雨嬉闹一番，忽然一声暴喝传来：“你们干嘛呢？”
两人回头一看，李亚玲正站在教室门口，梳理拿着教材，板着一张脸。
“啊，我们正在聊肖像画，吴凯给我们全班同学留的肖像画。”谷雨说着，把手里的肖像画递过去。
李亚玲结果了瞅了一眼，还回去，左右打量了两人：“画的不错，不过为了这么一幅画嬉笑打闹，影响学习知道吗？知道什么最重要嘛？”
任真低头道：“学习。”
“知道学习就好，少在这里嬉笑打闹的，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是。”任真低声道。
“谷雨，你怎么不说话？”
“李主任，话都让你说完了，我想不起来说什么。”
“想不起来就坐下来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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