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份。东北地区的雪渐渐小了,开始有那么一点春天的感觉,安山市民以众志成城的决心,重新恢复生产,为了取景,剧组到了新搬迁的安山钢铁厂那里拍摄素材,采用新式炼钢法的工业区看起来很干净,天空中也没有让人误会的排放物。
据说,烟囱里面喷薄出来的不是污染物,而是很干净的水汽。重新改造过的钢铁厂,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技术,现在连水蒸气也很少看到了。
在中影的斡旋下,剧组在这逗留了两天。发现不仅仅没有了水汽,也没有了职工小学、职工医院等等,这里变成一个彻底干净的地方。
拍摄到现在,剧组的人都明白了现在要讲一个什么故事。当重新回到老厂区,回到即将要爆破的烟囱下,大家的神色都很复杂。
方沂也将拍摄有挑战性的一段内心戏。
以前提过,演员一般不会看自己表演的东西,导演也不让演员看,如果让了,不是拍的太好,就是因拍的差要批评了。
演员的表演会受到已发生结果的影响,一旦看了,就会起心思,代替导演去评判自己的表演,这是人的本能,克制不了。
而这种之后的表演,就会变得匠气,变得保守——对于本来就是科班出来的演员,更是如此。迅哥儿是非科班出身的天赋型演员,她连剧本都只看两三遍,刻意不多看,不多琢磨,一切都是临场发挥。
导演却喜欢她的临场发挥。
事关重大,方沂把自己的精力用在了表演上,他让副导演来看镜头,评判他的表演。
到了晚上才来复盘,以免把自己搞精分了。
副导演呢,不敢真的磨他戏,基本上就是个人肉喇叭,机械的喊“卡!”
剧组在安山附近找了一处筒子楼,楼道狭窄,该地以前是钢铁厂的职工宿舍楼,外边儿的门都是木头做的,带有编号。
底下坐了个大爷,现在仍然是钢铁厂的安保队队员。
有编制。
“竟然还有年轻人喜欢我们这地方——嗨,我告诉你,一层楼就一个厕所,夜急了要么用尿壶,要么撒丫子趁着夜色熘进去,说不定衣服都没穿好。”
“说起来衣服,你看看,那楼梯间全是晾的衣服,内衣也是,为什么呀?因为我们没阳台啊,年轻人都跑光啦,买城里的商品房去了……”
大爷虽然坐着,他用眼睛瞥剧组的年轻人,显得挺得意。
“虽然有万般坏,有一个好,房子不要钱。你是厂里人,房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