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就在路恩以为她要趁机好好发泄很久的时候,她的哭声忽然的,就止住了——她就是有这种办法,痛极了就哭,哭完马上止住,该干嘛立刻就去干嘛,从来不耽误功夫。
在路恩疑惑又不放心的目光里,她扯扯嘴角,给他一个安慰的表情:“你还愣着干嘛,烂摊子一大堆,除了你还有谁帮我?你是不是想偷懒了?告诉你,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跑不掉的哦!”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路恩无奈叹口气,站起身,陪她一起忙碌起来。
尽量的清除“药人”体内的残余药物影响,收集这些天得到的大量数据报告,打包……
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研究成果就要全部当成垃圾删掉,她心酸了半天,还是不忍心,“路恩,留着吧,ME再不好,也是咱们的孩子,留到有一天,咱们研究出新的药剂,也许它也能做一个参照,是不是?”
“对。别删了,留着吧,将来咱们再换个课题研究,也许能用上呢?”他难得的挤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安慰她,“这么久你也累坏了,休息一些日子,咱们再定课题吧!”
她黯淡的摇了摇头,“你休息吧。事情还没完,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去负荆请罪……”
是的,这批“药人”看样子已经不能用了,二号基地整个被她玩坏了,这次篓子算是捅大了。路恩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面对自己想要默默保护的女人,却毫无能力,实在很让人挫败。
“还是……跟先生直说吧……毕竟这么大的事,除了他,没有其他办法了。”他酸涩的给她出主意。
梁初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好……”
回去的时候,夏末秋初的雷雨下得特别大,梁初下了飞车,停车坪和宅子还有好一段距离,拒绝了保镖递过来的自动跟随飞伞,一个人木木的走在雨里。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这么久忽然失重的感觉,就像一切又回到了刚毕业那会儿——执照考不上,没有未来,没有亲人,没有目标——不,那时候的目标是考上基因工程师,而现在,一事无成的她,还桶个大篓子,真不知道自己活着在干些什么!
就这么落汤鸡似的进了屋,佣人们看她这么一副呆呆的样子也不敢问,望着她湿漉漉的朝先生所在的东楼走去。
推开门,先生一如既往的在起居室的轮椅上坐着。
清隽的眉眼,安详的神色,挺直的鼻梁上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瘦得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