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又隐隐有一丝失落。
大概,他原以为梁初会消沉好一阵子,只要她需要,他就会用尽全力好好扶持她、激励她,走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但是,她好像连安慰的机会都不给他,她总是这么一往无前,不许自己沮丧,别人的同情关怀对她而言只是弱者的代名词而已。
大概真正的强大,不在于她身处多高的山峰,俯瞰多少芸芸众生;而在于,她哪怕跌落谷底,身陷囹圄,也从来不给自己自怨自艾的机会,她的目光,永远都停留在更远的远方,没有人给她温暖,她自己就是一个发光体,光明,而勇往直前。
这一刻,路恩真正才理解自己离她是有多远。
过去,她的优势那么明显,聪明、美丽、血统高贵,有着上天恩赐的幸运;可当今天,她所有的优势都变成刺向她的刀剑,她所有的骄傲都被万人践踏的时候,他才看见她褪去所有伪饰之后的光彩,纯粹得让他不能直视。
原来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胆小的,过去是,将来,亦然。
那就这么卑微的爱着她吧……她总会是那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女子,他只会是那个臣服于她裙下的微末者,在她光芒之下,他连影子都不能留下。
他只要和她呼吸过同一室的空气,只要陪她走过生命里这最低谷的一路,就足够告慰寒凉的余生。
入夜,他守着她的美好的睡颜,沉思了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斜靠在床角睡着的。白天那么累,路恩睡得很沉,一直到天色将明,才被门口的大吵大闹吵醒,入耳就听见梁初的声音。
路恩惊得一个骨碌翻身起来——这么久他一直把梁初藏在屋里怕被人看见她,就连洗澡也是他打了热水让她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对付一下,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另一个女人惊慌的声音传过来:“哎呀姑娘啊,要不你赶紧走吧,拜托就别为难我们了,你看你,明明是个人类,留在咱们这里也不合适,真出了什么事你这不是坑我们嘛!”
路恩赶紧穿好鞋走到门口,只见梁初围着她自制的围巾帽子挡住脸,倔强笔直的挡在门内。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人是旅馆老板娘,身旁站着一名混种男子正在恶狠狠的瞪着梁初,就好像自家院子里来了一只黄鼠狼,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
女老板拦在男人和梁初之间,苦口婆心的还在劝说,路恩走上去伸手在梁初身前一档,遮住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冷冷道:“有什么事情你们来找我,别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