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想在雄狮堆儿里活下来,说不得要多长几颗心。”她丝毫没有歉意,“不然我怕是早被你吃得骨头渣儿都不剩了。”
她浅浅笑着,配好药粉给他敷上,“像老六,让你卖了个干净不说,连条命都留不下。”
什么一时疏失才让惠嫔传出了信儿?
有意为之、推波助澜还差不多!
“您太自谦了,在下的胃口可吃不下您,您心智不俗、身边又藏龙卧虎,从那夜的顺天府,到昨晚追踪蔡温,您手下的那个女子,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赵宸愣了愣,满眼古怪地抿紧唇。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道:“您应该早就怀疑指使老冯他们的是贾涪了吧,他是四皇子的亲娘舅,也是当年燕雀湖行宫的随驾一员…”
当初老冯曾说,除了大魏没人能提前安排好这一切。
然而换过来一想,粮草调配的时间和路线,又有谁能比户部更清楚——
赵宸看着自己“瘸”了十一年的左腿,忍不住笑了笑。
“孟雍,我只想活着。”她语声极轻,“我怕死,不想死,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谋算与目的,都和我没关系,但如果你威胁到了我这条小命儿——”
短暂的停顿令孟雍不由看向她。
衣如红霞,发似黑夜,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映满星辰幻灭…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含笑说着,拥住他的腰身缓缓系好布巾,“你有你的隐瞒,我也同样有我的底牌,真到避无可避的那天,我不会手软。”
长久的沉寂——
孟雍伸出手,自床头的木匣中扯出墨玉狼牙,仔细地将断掉的细绳重新编好。
精致、工整、与其余地方格格不入。
他以指尖抚了抚,兀自为她戴回脖子上,“听说这东西能保平安,真那么怕死,还是把它戴好,也许它真能护着你…”
此时伤口已经包扎好,可他却没有穿衣离去的意思,反而在说完后,直接躺倒在床上、闭起眼睛,一副就要睡着的样子。
赵宸良久才回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我困了,你——”
“困了就睡吧。”他声音里有着睡意。
“你睡了我的床,让我睡哪儿?”
“这床被我弄脏了,这么晚也不好叫人换,你可以去我那儿睡,或者睡里面。”他背着身向外挪了挪,一挪之下,雪白布巾又被溢出的血染红。
“…”这屋里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