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殿的人堆儿,后殿中只有寥寥几人。
赵宸快速敛回眸光,默默走近一拜:“臣叩见陛下。”
楚皇只摆了摆手,示意她站到一旁,就沉着脸对工部尚书道:“继续说。”
“…火药局中储备并不多,毕竟只供百虎齐奔箭所用,臣当时已经下令搬走了大半,毁掉的不足一半…”
工部尚书说着,不满地瞥了一眼贾涪,“臣防来防去,着实没想祸从隔壁来,户部官库走水后,他们连个警示的人都没有,这才——”
“陛下啊——!”贾涪一下哭出声来,“臣当时满心都是官库中的储银、账本…哪儿想会连累周遭的官署…”
“行了!哭什么!”楚皇低喝着打断他,“既然清醒了就说说,怎么走的水?”
“您今儿早命人传口谕,说在册的那个瓷瓶儿赐出去了,淘物件儿花的银子,要从内库帐上转记到您的私账…”贾涪似还没清醒,半晌也没说到正题。
一直静静听着的赵宸眼皮一抖。
好家伙,这都能扯到她身上——
楚皇不耐地一皱眉,斥道:“朕是问你怎么走的水?”
“木料年久,天干物燥,去取账本的王大人打翻了烛台,点了几桶掺油的红、蓝墨。”贾涪一哆嗦,嘴皮子翻飞,三两句就说完了。
“墨里掺什么油?朕怎么不知道?”楚皇眉间愈紧。
“民间多有仿造银票之事,屡禁不止…前些天臣听闻居然有人仿造官制银票…臣暗自警醒…想出了这墨中掺油的法子。”
“只要按一定配比…成墨的光泽便可鉴别真假,不想祸事因其而起,臣万死,请陛下责罚!”贾涪说完含泪猛叩。
谢端此时眉毛都立起来了。
这出贼喊抓贼,演得他都要信了,一时不由怒上心头,正要踏前。
赵宸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稳稳把他拽住,见殿中人看过来,她赧然笑道:“我、我忽然想起来一事儿,想问问谢老大人来着。”
“问吧。”楚皇意味不明的道。
赵宸心思急转,一瞬,道:“走水后臣就到了那边儿,见里外忙活的都是户部和兵部的人,正想问问吏部是不是烧没了?”
吏部尚书脸色一滞,忙道:“回陛下…臣当时遇着梁大人,他说工部那边正忙着搬火药,臣也只好带其余人去工部帮手…”
兵部、梁序。
仅仅这几个字眼,便让伏地的贾涪眼底漫红,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