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如那泽海所说,惯会看眉眼高低,见主子下了床,便上前迎了几步,躬身将手中的紫檀镂金托盘举至眉心。
又有一个小宫女从外面端来了金盆,举到床边,以供乌兰洗脸。
别看这如月年岁不大,举止却端庄高雅,眼帘低垂着,为乌兰擦了脸、手,挥手示意那端着金盆的宫女退下。又回身将那几名宫女托盘中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取出,有条不紊的为乌兰穿戴上了。
被人侍候的感觉,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自豪感。这或许便是众多女人便是争得头破血流也要青云直上的理由罢。却孰不知,这一切,在乌兰的眼中,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精致的脸庞微微向上扬起,与生俱来的高贵,不言而喻的美丽令人几近窒息。
下人自有下人的灵敏嗅觉,谁是天生的骄傲贵族,谁是表面的恃娇放旷,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也不能改变,只要嗅一嗅就全部知道了。
如月那本是灵巧自如的双手,此刻,竟然有了些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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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广宁宫里响起一声厉斥,白瓷玫瑰花纹的茶盏直抛向地面,“哗”的一声碎成无数细片,四溅而飞。吓得周围的几名宫女无不噤若寒蝉,一个个儿的后退着,挤在一起,相互交换着眼色。
容德皇后的脸,已然涨得通红,一双凤眼瞪得滚圆,紧紧的咬着鲜红欲滴的红唇。
“真是荒天下之大稽!”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处,鲜红的指甲嵌进掌心,虽深却不觉痛,目光里透着怨毒,几乎可以将人吞噬。
“一个苏丹的蕃帮蛮子而已,伺候了一夜皇上,居然就封了正四品的美人。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容德皇后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居然还将‘琉璃殿’赐予了她,简直是乱了章法!”
说罢,瞪着那前来报信儿的小太监,喝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回道:“已经由人陪着,赶往‘琉璃殿’了”
片刻的寂静,容德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边绽出一抹冷笑。“好,本宫就会会这个如玉如雪的‘玉美人’,看看她到底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