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莫让小米看见。”
米友仁和他老子一样,都是书画大家,而且都善于临摹造假。常常向人借回名画描摹,再把真本留下,将摹本还给别人。虽然在文士圈子中,这种做法不仅不是骗,还能显出才华。
但是潘巧莲却有点看不上米友仁的这种“杀熟”的做派,不过米友仁却是潘大官人的朋友,仿佛还对潘巧莲有点意思。
李唐听到潘巧莲的话,只是笑着摇头:“十八姐,这《仙女图》又不真,岂能入得了小米的法眼,想来也就只有你喜欢了。”
这幅《仙女图》是武好古年少时摹得,被潘巧莲瞧见后索了来,便成了她的喜爱之物,时时把玩欣赏,还亲自动笔摹过几幅。
潘巧莲红着俏脸儿瞪了李唐一眼,“便是大武哥哥摹的又如何?大武哥哥的画技出众,早晚能超过他家老公公的。”
李唐连连摇头,武家大郎的画只能用“不错”来说,却远远称不上一个“好”。在潘楼街市集上,武好古摹的名家字画大概能值个几十缗,如是落“武好古”的款,大约也只有潘巧莲会买了……
倒是现在求见的米友仁有成为名家的潜力,不仅临摹的名家书画足以乱真,而且自家的山水画也极为出色,和父亲米芾一起被称为米家山水。
“十八姐可在么?在下米友仁求见。”
李唐刚刚把武好古的摹的《仙女图》收好,书房外面就传来了米友仁的声音。
如今的北宋,理学尚未兴起,风气还是非常开放的,并没有什么大家闺秀不能见人的道理,况且潘巧莲现在算是半个寡妇。连婚嫁之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何况见人呢?
“有请。”潘巧莲不冷不热地说。
然后就看见米友仁用一把纸扇撩开门帘,迈步走了进来。
“十八姐,晞古兄。”米友仁朝着屋内的两人拱拱手,待潘巧莲和李唐见过礼后,他就大模大样寻了把玫瑰椅坐了下来。
米友仁瞧了一眼潘巧莲那张冰霜一般的俏丽脸孔,心里就是一阵喜欢,不过他今天不是为这位美人而来的。
“晞古兄,”他问,“你可是有个在潘楼街上勾当的画师名叫武好古的?”
“知道,”潘巧莲没好气的接过问题,“他现在做不得画师了。”
“做不得画师?”米友仁一愣,“是何缘由?”
潘巧莲说:“须得问令尊了。”
“啊?”米友仁顿感莫名其妙,“家父半月前就去涟水军任上了,叫我如何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