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之,你真的不做书画行了?”
“不做了,做不成了……”
“怎就做不成?你可是从九品的文官呐!”
“那又怎地?你真以为我是惧怕他人的下作手段吗?我家也是几代的书画世家,就没一点路子可以自保?”
“那佑之你……”
“我是怕佳士得行!”
“怕佳士得行?”
“对,就是佳士得行!佳士得行的唱卖早晚会挤得我们没有立足之地……”
“会吗?”
在丰乐中楼马道的一角,刚刚验完卖品的陈佑文在黄字区也有一张靠着角落的桌子,他是今天的大卖家,总不能辇到院子里去吧?
所以苏大郎就给他安排了张靠边的桌子,桌子很小,除了陈佑文本人外,还可以坐三个人。陈佑文就请了自己在画院时的同僚杜用德,以及画院的艺学,书画世家出身的勾处士两人。
和陈佑文、武好古一边经营铺子一边做待诏一样,杜用德和勾处士家里也都有诺大的买卖,自然也是书画文玩行的。
特别是后者更号称是翰林院鉴赏(眼力)第一!眼力之好,连陈佑文都自愧不如。如果不是身份低微,仅仅是一介艺学,他在掌眼这一行的名气,绝不会在米芾、王诜之下。
本来在陈佑文出职后,杜用德会升待诏直长,而勾处士也会升待诏。可是武好古的空降让两个人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所以现在两人都有点不服气,因而就和陈佑文走得比较近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公开去怼风头正劲的武好古,只敢搞点小动作,给武好古挖几个小坑。拖着不让武好古出任书画行首,就是他们俩扇出来的阴风。挑武好古去和赵小乙斗也是他们在给武好古挖坑……可别以为他们俩这么干是鸡蛋碰石头,实际上他们也不简单。
杜用德的资格很老,在开封府的勋贵圈子里朋友很多,还收了许多名门子弟当徒弟。而且他家的杜家老铺里面还不少豪门子弟的暗股,武好古根本动不了他!
而勾处士其实也是端王府的门下走狗,专门替赵佶搜集书画,不久前还寻到了徐熙所画《碧槛蜀葵图》四扇屏中遗失的两幅——这就是驸马王诜一直在寻找的宝贝《蜀葵图》,赵佶得到之后,就转送给了老朋友王诜,准备让他带着去云台山了。
所以武好古想要对付他们俩也麻烦,而且他们俩的小动作和陈佑文买凶杀武好古还是不一样的——武大郎就算要收拾他们,也得排在陈佑文之后。而要收拾陈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