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无声无息的飘落,将大宋的首善之都覆盖了起来。城中四处厚厚的积雪,昭示着来年的又一个丰收。给了苦于今年夏秋之际河北东路水灾的人们一点安慰。
说起黄河中下游没完没了的水灾,饶是赵煦这位坚决支持新政的官家也忍不住要埋怨王安石和他的新党几句了。北流、东流闹了几十年,事情越闹越糟糕。原本以为认了黄河北流就能安稳几年,可谁知道今年黄河又决了口,差一点把大名府城给冲没了。
现在黄河决口之处暂时合拢了,可是朝廷里面又有人嚷嚷起“北流、东流”了——既然北流也不安稳,且不如再花点钱来个四易黄河吧!
一想到黄河的事儿,本来就有点脑仁疼的赵煦都觉得头疼欲裂了。这事儿还有完没完啊?原来只是强使之东流要发大水,现在怎么北流也不靠谱,照样要淹呢?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黄河你就给个准信,想往哪流都行,只求别再泛滥了……
不过这事儿也是想想罢了,黄河发大水现在是谁都没辙了,东流是不敢想了,也没这个必要,宋辽都成兄弟之邦了……现在只求安安稳稳的北流,少发几次大水了。
赵煦不想再讨论东流、北流了,而是直接对章惇道:“章卿,朕觉邹浩所言之事,未必全无道理。譬如治河之议,姑且可用。不如就从内外官中曾任水事而不专东流之议者中,选用一人担任河北路相度措置河事吧。你可有人选推荐?”
邹浩是原来的右正言,因为上了道奏章反对章惇独相,还指出设立枢密院兵学司是破坏祖宗法度,所以在不久前被章惇建议削官羁管新州(广东)去了。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赵煦忽然又提起了邹浩的一个关于治河的建议——就是找个一直反对东流并且有治水经验的官员去修黄河堤坝,免得再起什么坑爹的东流之议。
章惇出班回道:“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尝为南外都水丞,迁都水监丞,不主东流之议。”
章惇推荐了一个党派色彩很淡,但是办事能力的确很强的官员曾孝广。此人是前朝宰相曾公亮的儿子,虽然是个福建人,但是在元丰元年就去世了,没有涉及党争。而他的儿子曾孝广托了老爹的福,可以在激烈的党争中置身事外,做了不少实事。
“可以。”赵煦点了点头,又道,“邹浩还上奏建议罢枢密院兵学司……章卿,你怎么看?”
听到赵煦的这个问题,崇政殿内的朝臣心头都是一震。枢密院兵学司的争议是很大,但决断早就做出了,就是要搞!赵煦可是个决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