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果然向向太后提出了“贬官止于海州”的建议,并且得到了向太后和朝中众臣的一致赞同——现在是新党大臣和旧党太后搭班,人人都有被贬的风险。贬的近一点,总归是好的吧?
元月二十二日,朝廷就正式颁布大诏,宣布今后凡官至朝臣及以上者,获罪后安置、编管之地,一律定为海州。现在已经被安置在远恶军州的获罪官员,凡曾经官至朝臣者,一律迁往海州安置、编管。
也就是说,无论新党旧党,都不必担心被安置、编管到天涯海角去了,至少理论上不会去了。
当然了,朝廷还可以把看不顺眼的官员派去知儋州。不过知州不算惩罚人的差遣,那可是正经的一州父母官。所以官员是可以“不就”的,也就是拒绝做知儋州事。而朝廷最多不给派新的差遣,让这个官儿做个没有职事的候选官。
而就在朝廷宣布“贬官止于海州”的同日,向太后又圈定了熙宁九年的状元,如今的吏部侍郎徐铎为知贡举,主持元符三年的礼部试。第二天一大早,以徐铎为首的一众考官,包括一位同知贡举,两位权同知贡举,以及点检试卷、监贡院门、诸科出义、考试、覆考等一干官员三十余人,一齐同赴临时充作贡院的国子监。
从这一天起,所有的考官都会被锁于贡院之中,直到二月初十礼部试开始,这段时间称之为锁院。
在这十几天中,被锁在贡院中的考官们会商量出今次科举的考题。给今年的科举大比出题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科举考试的目的不仅是抡才,同时也是为了推行和宣告朝廷的政治主张。
由于哲宗皇帝的突然驾崩,朝廷的大政方针和政治主张,将再次发生剧变。而这一次礼部试的考题,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这种变化。
这不仅是对考官们的考验,而且对于正在准备应考的举人们来说,也是一场额外的考验。谁都不知道他们苦学七年的“王学”(王安石的学说),在这次大比中还算不算数?
对于那些上了年纪,参加过“新旧”两党分别主持的科举考试,也精通“新旧之学”的举人们而言,倒还是心中有底。不过对武好文这样并不精于旧学的举子而言,可就得担点儿心了。
而这一切,和武好古并没有多大关系。
他现在根本不担心自己的“书呆子”弟弟武好文的科场前途,哪怕文章写得不大好,只要宋徽宗和向太后开个后门,一个进士总是有的——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现在是宋徽宗的心腹,而武好文未来的岳父韩忠彦又是向太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