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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让他们论道!”
“子宣,论道之事又不需要朝廷批准。”
“可是让他们论了道,咱们怎么办?跟不跟?”
“不能跟!那是武好古那奸人的陷阱……”
“对!若是跟了,岂不是把实证伪学置于荆公新学相当的地位了?”
“陶山,你是做学问的,你怎么看?”
曾布的相府之深处,一间僻静花厅里面,这个晚上灯火通明,里面挤满了新党新学的大佬级人物。自从王安石故去后,新党新学其实已经四分五裂了,各个山头之间时常也斗得不可开交。像今天这样大家伙聚集一堂,可真是有点破天荒了。
而让他们在今晚聚集起来的原因,则是新党的执政基础新学正在被动摇。
新党其实是一个拥有理论基础的朋党,这个基础就是强调“融汇百家”和“通经致用”的新学。一旦新学崩溃,那么以新学为指导思想的新党,也就很难续存了。
所以今天在京的新党、新学大佬们也都放下了昔日的种种恩怨,全都跑到曾布家里面来商量对策了。
“陶山”是陆佃的号,他皱着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实证求道之论要驳倒是很难的。圣人求道问道之事,天下儒生人人皆知,一千多年来求道而无门才让道、佛大兴,而融汇佛、道、儒三教之法,也是因为求道无门。如今武好古给出了求道之门,我辈儒生如何能视而不见?”
“哼!”李清臣冷哼了一声,“难不成就让出显学地位给实证之学吗?”
“不不,”陆佃摇摇头,“邦直此言差矣。我儒家过去求道无门之时,不一样是天下显学?这显与不显,不在大道,而在致太平!”
致太平就是辅佐君王治理国家教化百姓的道,也是儒家成为显学的原因。在理学大兴之前,儒家学者因为大道无门,就常常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中原王朝的朝堂之上也没有让和尚、道士做主啊。
就算眼下的大宋,“大道”的解释权还是属于道释的,特别是道家得到赵宋王朝的关照,成为了国教。但是道士还不是牢牢让儒生压制着?
陆佃接着说:“我辈儒生,务求经世致用,不必去追求虚无之大道,也不须在万物小道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陶山的意思是,我们不参与?”曾布皱眉问。
“非也。”陆佃摸着胡须笑道,“不是不参与,而是要主持这场论道!”
“主持?”曾布一愣,“谁去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