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命令,让街上的士兵们退开。然后把马谡请入客厅,分宾主落座,隔着五六步距离,静静等待着后者表明来意。
两人方一坐定,早有眼头活络的婢女扭着精细的小腰,端出中原没有的时令鲜果走上来,呈于桉上。
仅从此时刚入初夏时节,城中便有西域鲜果这一点来看,可见西域商贩与凉州的生意往来必然频繁。
马谡微微颌首,等婢女们离开了,这才直视着柯吾说道:
“不知柯吾首领治下,西海羌人可算富足安宁?”
闻听此言,柯吾不由得为之讶然。
他原以为马谡会问他对凉州局势怎么看,或是让他表态“挺蜀”还是“挺魏”,再不济也会问他“对秃发鲜卑怎么看”,没想到马谡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堂堂蜀汉征西将军,大老远跑上门来,就为了问羌人能不能吃饱饭?日子安不安宁?
这实在匪夷所思啊。
即使柯吾见惯了人生百态,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口应付道:“托将军的福,尚算富足,尚算安宁。”
“未必吧。”马谡摆了摆手,冷冷地说:
“在马某看来,西海羌已是大祸临头犹不自知。”
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威胁道:“今西海羌与秃发鲜卑沆瀣一气,意欲与我大汉天兵为敌,倘若我举兵来攻,不出五日,西海羌必亡。”
柯吾仔细盯着马谡的眼睛,心中惊骇不已,脸上却安之若素,缓缓起身,踱了两步,朗声笑道:
“哈哈哈……”
“将军此言,不觉得太过欺我凉州无人吗?”
“将军强据州郡,以武力威压天下,岂不知强武慑人容易服人难?且不说将军东有大魏十万雄狮虎视眈眈之虑、西有秃发鲜卑十万部众不从之逆、北有数十万诸族南下之隐忧,南有朝堂佞臣之掣肘、内部有辖地荒芜之急、大族不服之患。此情此景,与昔日关羽坐镇荆州时何其相似!”
“将军此时更应内修政理,外御诸敌,而不是觊觎我西海羌弹丸之地。倘若将军此时发兵来攻,难道就不怕重蹈荆州之失吗?”
“我西海羌向来热爱和平,无意与蜀汉为敌,更无意与将军为敌。前番魏国统治凉州时,便许我西海羌自治之权。”
“今大人初入凉州,立足未稳,就扬言夺我城地,并我族群。为求自保,本首领说不得也要抗争一二。”
“倘若无可抵抗,柯某宁愿率众远遁西域求生,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