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当惯了官儿的人,早已经历练出来了,哪里是萧文俊这个一直在京中的人能够匹敌的。
他叹了一声气:“萧大人,你真是有所不知,咱们大周也没哪条律令明言规定不许开设赌坊的,你也知道这能开赌坊的,都不是等闲人。不瞒你说,我调到这里也不过才一年,正是自己都还没能摸清楚门路的时候,这赌坊,你说它是草管人命,可没人告官啊!一个苦主都没有,我难不成还能专门抓人不成?再说,就算是我想抓,也得看底下的人答应不答应啊!”
萧文俊虽然没有外放过,但是也知道外放的官儿的确是难的,有些人就算是想要做出一番功绩,若是遇上底下的人不配合的,那也是白搭-----朝廷选派的往往是官员,但是官员底下的吏员一般都是本地人,官员满了三年基本就得调任,可那些吏员却是能长久的待在本地的。
所以像是孙川这种才来不久的官员,的确有可能还在摸门路。
再说,看这样子也知道赌坊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小的。
萧文俊第一次上门,无功而返。
萧正轩十分不解:“爹,为什么孙大人说,无人告状?”
如果按照陈兴的说法,这赌坊别的找事儿的人不说,反正被当牲口的那些人肯定是每天都有人死的,怎么却没有人告官呢?
萧文俊冷哼了一声:“孙川只来了一年,这赌坊在多少年了?怎么会没有告官的?只不过,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官府就不可能会查。
官府不查,又如何会有证据?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根本就是明晃晃的以势压人罢了。
他愈发的想知道这赌坊背后的人是谁。
不错,他素来会权衡利弊。
但是像是他这种做惯了人上人的人,是什么都吃,却不愿意吃亏的。
更别提,还是这种奇耻大辱,丧子之痛的大亏。
总得有个说法。
他寻思着该如何从赌坊里着手拿到些证据,便听见陈兴在楼梯口兴奋的喊了一声:“老爷!”
声音之大,吓得他差点儿没有从楼梯上站稳。
还是边上的萧正轩呵斥了一声:“叫嚷什么呢你?!”
陈兴挠了挠头,讪讪的陪着笑告罪,等到萧文俊和萧正轩都上了楼,这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有些兴奋的说:“老爷,少爷,我才刚碰见赌坊的一个老赌棍,他,他跟我说,赌坊的大人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