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之的眉头紧紧地锁着,看着刘裕,沉声道:“寄奴,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只有儒生才知道什么是忠孝,家国吗?以前你我在京口的时候,也没哪个儒生来教我们这些吧。”
刘裕正色道:“虽然没有人来教我们这些,但我们京口家家户户都有人为国捐躯,我们从小受到的身教胜过言传,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痛恨胡虏,如此跟胡人不共戴天。但我们长大后才发现,只有京口如此,别的地方,百姓没有这样强烈的家国意识,他们所图的,只是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租种着世家高门的地,安心为人奴仆,佃户,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介意子子孙孙,世代如此!这就是大晋最真实的现状。”
徐羡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你说得不错,但世家天下已历百年,甚至更早,从东吴时期,就是如此,大晋南渡以来,只不过是把原来被吴地士族控制的庄园夺为已有,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刘裕叹了口气:“最可怕的事情就在于此,明明是不正确的事,明明是极少部分的人,把天下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据为已有,然后再让百姓们劳作,夺去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只剩下一点点的口粮,仿佛都是他们的施舍。就这样,还给看成理所当然,除了京口之外,天下的百姓,似乎都甘于这样给奴役,给统治,象牛马一样地活着,羡之,你真的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徐羡之摇了摇头:“这当然不应该,但是,已经这样了,你能如何解决?要还地于民,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就是在江北,现在不也得跟世家高门合作吗?”
刘裕沉声道:“合作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不代表我会永远容忍这样的行为。我希望的是庄客,佃户们能利用江北的好条件,多积累财富,以作赎身之用。本来按我的意思,是直接免奴为客,由国家出钱为吴地庄园的佃户们赎身,来江北分配土地,让他们以赋税的形式还清赎身钱。”
徐羡之叹道:“可你没这样做,最后还是由世家高门出面,把江北的荒地分给了他们,这算是你对世家高门作出的妥协吧。”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是胖子建议我做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世家高门彻底翻脸。也要把北伐的利益,分他们一部分,如果北伐南燕成功,江北就会彻底安全,这样他们尝到了甜头,就会支持我继续北伐。只要移民的口子一开,以后到处移民屯田,就会变得方便。而新夺占和收复的土地,是国家的,如何分配,以后就是视情况而定了。这是我们的计划,当时你人在西征,没跟你商量这些事情。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