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发红发烫,没法出言反驳,檀祗的目光从一张张天师道弟子的脸上扫过,这些人看起来都年纪不大,很多甚至不是汉人,也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拿着刀剑的手,已经在微微地发抖了。
檀祗大声道:“你们看起来并非三吴老贼,而是岭南人氏,也就成丁上下的年纪,嘴上的毛都没长全,就这样给天师道强行拉来打仗,你们的父兄老母,在家里等着你们能平安归来,而不是变成这些孤魂野鬼,死无全尸的尸体,连个安生下葬的地方也没有。”
有几个天师道的弟子已经哭了出来,扔下了手中的刀剑,正要下跪,这个胡子老兵大声道:“弟兄们,别信了他的话,我们就算想回头,就冲着我们杀了这么多晋军将士和百姓,他们能饶得过我们吗?你以为大柱哥他们横剑自刎是为了什么?”
此话一出,这几个扔了刀剑的人,又重新捡起了这些刀剑,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决绝的战意,而只剩下了那种死亡就在面前时的绝望。
檀祗平静地说道:“就你们这些人,我如果想取你们的性命,现在下令放箭就行,都不用上来杀,你们想要拼多一个人垫背上路的机会也不会有,就象这个刘大柱,他自己都放弃了这个想法,所以横剑自刎,这点,你们的这个老军士说得没错。不过,我只能说,他想歪了,死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天师道作乱以来,投降或者是给俘虏的军士,前后加起来怕是有二十多万都不止,也不乏杀过我们晋军将士的人,就象刚才刘大柱说的,他那些全队投降的道友,难道就没有杀过我们的将士吗?但普通的士卒,我们都放回了家,毕竟他们是听命行事,也是被裹胁,只要肯回头,还是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至于那些身为军校,在天师道中有教职,是大师兄或者香主之上的人,那是下令之人,也是他们指使手下犯下诸多罪行的。这些人,我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无法面对我们死去的将士和被屠戮的百姓,所谓扔到戏马台格斗场,让他们赎罪,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就算如此,也有不少人真的杀出了自由,离开了格斗场,重新做成了百姓,而应征入伍,加入大晋官军的,也不乏其人!”
“别人不说,就说着名的吴兴沈氏五虎,他们也曾经在天师道打了很多仗,杀了不少晋军将士,但我们寄奴哥念在他们当时年幼无知,被父祖拉着作乱,中途肯悔改,立功赎罪,于是就赦免了他们,现在沈氏兄弟,已经成为我军的大将,甚至地位不在我之下,难道这不是一条改邪归正的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