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孙儿,吴安归家本应出现的是一种其乐融融的场面,但却是痛哭流涕,气氛沉重得不像话。
向来坚毅的汉子吴勇明,眼眶通红,眼睛中血丝密布。
他,以后再也没爹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庄严又肃穆,对着木床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媳妇陈氏也跟着磕了三个响头。
吴安抿着唇,郁气笼罩着他的脸庞,眼神空洞,长跪于地面不起。
起身时,吴勇明身体都是虚的,还是在媳妇身上靠了靠,才稳住身形。
连日来东奔西走,为了寻郎中,他是眼睛都没怎么合上过,他也很想歇一歇,但是看着闷声不语的娘,还有突然回来的儿子。
吴勇明沉默了,爹倒下了,这个家就合该由他来撑起来。
“琴琴,你看着点娘。”
说罢,便转身去准备白事了。
……
丧事一办,精神头还算正常的王氏,整个人变得有些迟钝,神智时而清醒,时而又会说上些胡话。
吴安愈发沉默,吴勇想问问他这些时日在仙界修炼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欺负他。但看着儿子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有一日,变得昏昏沉沉的王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焉了的野菜。
咋咋呼呼道,“嘿嘿!老头子,我可算是找着你啦。”
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
吴安瞥见野菜,依稀辨别出那把焉巴巴的是什么后,猛然站起来。
他心中有了个可怕的猜想,急忙冲出房门,他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爹娘,你们冬日可是上山了?”
陈氏眼疾嘴快,一脸奇怪“没有啊,这寒冬腊月的,谁愿意遭那罪去。”
结果却得到了吴勇明的怒目圆瞪,等他听见婆娘说了什么,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吴安跌跌撞撞退出了房间,自责将他淹没了。
是啊,谁会寒冬腊月上山去,奶奶手中拿的那把野草,便是爷爷给他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吴安恨自己,他怎么就那么不中用,天赋就那么差,怎么偏偏就他迟迟筑不了基!
若是……若是他不喜欢吃野菜,若是他能早早筑基,是不是结果一切都会不同?
吴安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疯狂的敲打着头。
修炼有什么用,还不是救不了爷爷!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