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书生之见,却也是罕有的敢言之辈。
满殿上下一百多名举子,众金陵门阀士子们的对策,全是东拉西扯,华丽辞藻,软绵绵、轻飘飘,没有一个敢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歌功颂德不乏其数,指望他们这些门阀士子,那是没什么好指望的。
日后,真要有那么一天,要“动一动”那些诸侯,手底下也得有人来干这活。
这晁方正既然大言不惭,敢上书《削藩策》,还是挺敢说、敢为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留着他日后或许有点用处。
“改。晁方正,评优等!”
项燕然面色淡然,随手将这道《削藩策》,放在宝座台上。然后问道:“吴王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蔡和大太监躬着身,飞快修改记录下晁方正的品级,小声回道:“吴王最近给老奴送了几箱子的金银之礼...说许久未见皇上,甚为想念,想在正月举办的皇宫大宴上,拜见皇上。”
“哦,这吴王出手倒是越来越大方了。他想念朕?还是想找机会见见太后,得太后庇护?!朕能让他进宫如愿吗?不准!”
项燕然冷笑道:“不过...未免吴王心生不安,埋怨朕刻薄寡恩,生出异念。
给他回一道旨,朕恩准他和其余诸王,在元宵佳节,入金陵城参加秦淮河灯会,与民同乐。
元宵之后,原路返回封地,不得在皇城逗留。”
蔡和大太监犹豫一下。
这不是让众诸侯王名正言顺,找机会聚一起吗。但皇上如此吩咐,自有想法,他连忙道:“是!”
...
项燕然又陆陆续续翻阅着其它简书对策。
让他颇为满意,仔细看了几遍的,也就主父焰的《大一统策》和董贤良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
说的挺有道理。
大一统方能解他心中之忧。
独尊儒术,思想上的大一统,更是将无数理念纷乱的施政纲领,统一起来的良策。
人心乱,一盘散。人心齐,泰山移!
不过,他这些年一直是采用“黄老之术”施政,朝廷众大臣也大多是黄老之臣,兼修儒、法、道、阴阳。
儒臣屈指可数。
也就三公御史大夫孔寒友这一位领衔的大臣是儒门宗师,一门心思弘扬儒术。
另外九卿的太常卢梓、郎中令崔浩然、少府萧恭望,也是大儒。但对“独尊儒术”有多少支持力度,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