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离开前线回后方休养的时候,他还只是面容苍老,体态还算正常,可回来之后,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竟已是大变了模样。
就看见病床之上刘备骨瘦如柴,形似枯木,头发更是全都花白,两眼竟好像都凹陷了进去,几近没有人形。
“大兄!”
张飞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直接哭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床上,哭嚎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备伸出手摸向张飞的脸,感受到三弟即便六旬年纪,依旧是针扎般的胡须,强笑道:“年龄那么大了,就不要总像个孩子,生离死别,本就正常,没什么好伤感的。”
“呜呜呜呜。”
张飞感觉悲恸不已,泪如雨下。
刘备见他手臂打了绷带,便转移话题问道:“之前听说伱受了伤,现在如何了?”
张飞摇摇头道:“无妨的,是被夏侯家那小儿射伤。”
他说的是夏侯霸。
夏侯渊一直把夏侯氏当亲女儿看待,甚至为了养活已故的弟弟独生女,曾经在荒年舍弃自己的幼子就是为了救活她,张飞把夏侯氏拐跑之后,夏侯渊就一直对张飞恨之入骨。
虽说他们是亲戚关系,但这次到战场上,夏侯渊比谁都想杀了张飞,因此之前在一次猛攻汉军营寨的战役当中,夏侯渊的次子夏侯霸就射中了张飞的手臂。
刘备劝道:“我们与曹家夏侯家虽势同水火,但夏侯妙才终究是你夫人的亲人,在战场上可以不留情面,若是生擒的话,还是该好生对待。”
“是是是。”
张飞连连点头应着,眼泪一直簌簌地掉,看到刘备着病恹恹的模样,已是令他痛苦不已。
刘备却已经看开了,又说道:“我的年纪很大了,人生也没什么遗憾,只是牵挂身后的事情,我走后留二弟三弟,翼德你性情暴躁,不适合理国家大事,在事情上你要多听你二兄、孔明和晓卿的话,切不可莽撞行事。”
“是。”
张飞紧紧抓着刘备的手回应。
刘备继续艰难地说道:“现在国家有孔明能治理,我也能安心得走。就是放心不下我那孩儿,以后他就托付给二弟三弟了。”
“大兄,翼德必不会忘记大兄嘱托!呜呜呜。”
“三弟,以后莫要喝酒误事。”
“我知道了大兄。”
“你现在也年纪大了,少舞刀弄枪了,多在后方指挥。”
“我知道,我知道,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