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就站在门外,室内的光线从身侧擦过,照在了沈安的脸上。 他就是王安石? 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衣襟上和下摆甚至有些污痕,可见是习惯了不拘小节。 那双眼睛微微眯着,然后冲着韩琦拱手问好。 韩琦胡乱拱拱手,说道:“介甫,某本是来寻你,只是这沈安却血口喷人,你且等着……” “谁血口喷人?” 现在是下衙时间,沈安可不会顾忌什么,大不了就闹大些,闹到皇帝的面前去。 他指着正在被救护的男子说道:“沈某刚走到这里,这人就呼喝着让靠边站……后来竟然喊滚……” 任谁被喊滚也得要发飙吧?除非是泥人。 换做是市井之中,这个滚字就能引发一场斗殴。 沈安笑容可掬的看着韩琦,问道:“敢问韩相,这里可是韩相家的产业?” 产个屁! 韩琦大怒,喝道:“见了老夫难道你不站边上吗?” 韩琦是宰辅,沈安是枢密院副承旨,你沈安不靠边站……规矩在哪里? 尊卑之道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民间称呼包拯为包青天,可百姓见到他还是要行礼,该有的规矩就得有。 王安石见气氛不对,正准备说话,可沈安却盯着韩琦问道:“凭什么?” 韩琦的眼角在跳动着,当年他当着狄青的面弄焦用时,眼角就是这么跳的。 “老夫……” “韩相公的家仆也能让沈某滚吗?凭什么?” 这事儿……是沈安占理啊! 边上有看热闹的食客,听到这里就有些同仇敌忾的愤怒,只是不敢惹韩琦而已。 你韩琦上个酒楼也得要家奴开道,好大的威风! 沈安的酒意上涌,怒骂道:“人说宰相家守门的都是三品官,怎地?韩相的家奴也能折辱沈某吗?” 这事儿换做是谁都觉得憋屈,其他人大抵会忍下去,只是心中暗恨韩琦。 可沈安却是来自于后世,受不了这等羞辱,于是让折克行出手,干翻了这个家奴,相当于是打了韩琦一耳光。 可这还没完! 沈安只觉得那股子怒火越发的炽热了。 他指着那个还在晕倒的男子说道:“这人跋扈自傲,今日一介家奴让我滚,明日叫谁滚……” 王安石本想劝止沈安这个咄咄逼人的少年郎,可当听到这里后,也是面色一变。 而韩琦的暴脾气也在这一刹那刹车了。 你的家奴敢叫沈安滚蛋,作为主人的你,你想让谁滚蛋? 这话太恶毒了啊! 官家无子,韩琦经常进谏,甚至是言辞激烈的要求赵祯接了宗室子进宫养着,以备急用。 如果今天沈安是对别人说这话,自然是有诽谤之嫌。 可韩琦作为逼迫官家的急先锋,却是刚好中招了。 他面色涨红,握紧了双拳,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