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咱们不必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不进宫,孩儿也能养活家人。若是进宫,孩儿也不怕任何人……” 赵宗实抬起头来,第一次审视着自己的长子。 这是我的儿子吗? 十一岁的他竟然这般沉稳? 赵仲鍼见他抬头,就露出了微笑,说道:“爹爹,沈安说人世间最难舍的便是各种情义,可帝王却不需要情义,因为站在顶峰上的那种感觉胜过无数情义……爹爹,您会迷失吗?” 帝王没有情义,因为那种操控天下的感觉能让一个人彻底的迷失。 赵宗实一怔,笑道:“不会。” 赵仲鍼赞道:“我爹爹就是情义无双。” 小子,你竟然用哄孩子的口吻去哄你爹爹? 门外的赵允让不禁怒了,老仆却摇摇头,示意他别发飙。 这是他的老伙伴,所以他就听从了这个建议。 可赵宗实此刻的脑子里却异常的纷杂,没有去考虑这个语气的问题。 赵仲鍼继续说道:“就算是生出了皇女,可还有一个待产的嫔妃,咱们不能这样……每一次待产就是一次煎熬,您这般倒是无碍,可翁翁年岁大了,娘这边也多有忧心……爹爹,放开吧,咱们听从天意……若天意是您,那您就该君临天下。若天意不是您,那咱们一家子就好好的过日子……可好?” 赵宗实不知怎地,泪水突然就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眨着眼睛看着门外:“爹爹,孩儿不孝。” 门口的赵允让不禁老泪纵横:“你好好的……爹爹我好得很。” 赵宗实看向了高滔滔,说道:“倒是委屈你了。” 这是他最近半年来第一次这般温柔的和高滔滔说话。 高滔滔泪眼模糊的道:“官人,你总算是又好了。” 这是一个关口,若出生的是皇女,赵宗实绝对会大病一场,所以赵允让才这般担忧。 现在至少正常了,就算是发病也不会太严重。 赵仲鍼扶着他问道:“爹爹,睡一觉吧。” 赵宗实点点头,然后躺了下去。 赵仲鍼回身出去,剩下的就该是高滔滔的事了。 这时候赵宗实的情绪滑落下来,高滔滔正好用女人的温柔劝慰一番。 赵仲鍼和赵允让一起出了小院,看着远方的最后一抹夕阳落下。 “你……长进很大,翁翁很欣慰。” 赵允让欣慰的道:“一年前你还是个跳脱的孩子,上房揭瓦、撵鸡追狗无所不能,如今你却知道了孝顺父母,劝告父母……” 借着余晖,他看着自己的孙儿,欢喜的道:“你那番话说的很好,人就是这么回事,别怕事,别怕难,今日看着可怕艰难的人事,过几年,过十几年你再去看,只是个笑话而已。所以别怕,既然避不开,那便撞过去就是了!” 这个孙儿今天给了他很大的惊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