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都停住了一瞬,然后又奋力的嘶鸣起来。 生机,在这片多山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 汴梁的春天还有些冷,但苏晏不想穿的笨拙。 他的家很简陋,苏义今日特地请了假在家,天还麻麻黑就做了早饭。 父子俩舍不得点灯,就在外面吃饭。 春寒料峭,可苏晏看着那一只炖鸡却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吃,多吃些。” 苏义撕下自己认为最好的鸡腿和鸡胸脯给了儿子,自己把鸡爪子拧下来慢慢的啃。 干饼子吃起来面香浓郁,苏义是干苦力的,食量大,没一会儿就是三张厚厚的干饼子下肚。 “全吃了。” 苏义逼着儿子吃完了一整只鸡,见他打着饱嗝,就心满意足的道:“放心考,你爹爹有的是力气,就算是今年考不中,还能供你再读三年……” 苏晏低下头嗯了一声,心中却打定主意,若是这一科考不中,那么就不考了,以后去扛活,好让爹爹歇息几年。 吃完早饭,苏义提着考试用的小桌椅,一路把他送了过去。 今日的贡院外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全是人头。那些小贩深知今日乃是最大的商机,都拎着巨大的提篮在叫卖。 不单是干粮,还有热茶,保证热乎乎的,就是价钱是平日里的两三倍。 此刻的贡院就晋升为旅游区了,成为了小贩的天堂。 “苏晏!” 苏晏父子来到贡院前,却茫然找不到同窗。 前日太学的学生们都来彩排过了,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考场所在,但郭谦依旧吩咐今日都要聚在一起,免得被贼人给陷害了。 科举考试在此时就是一座独木桥,过了就是鱼跃龙门,所以经常会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苏晏看到了一群同窗,郭谦在边上紧张的招手。 这是国子监翻身的一次机会,若是此次中举的人多,老郭的政绩就妥当了。 “苏晏……他过发解试只是运气而已,这次是省试,全天下的大才汇聚一堂,他……怕是会成为笑话。” “听说他和他爹爹都在码头干苦力?” “是,他爹爹干多年了,他是最近才去。” “这是自甘堕落啊!” “虽然是运气,可过了发解试就有了些文名,随便去哪里都能厮混到饭碗,他竟然去干苦力,果然是没有我辈读书人的骨气。” “你看他黑不溜秋的,一张脸就牙齿白,啧啧,丑也丑死了。” “文德兄,话说你今日傅的粉看着很白啊!而且还香,是哪家买的?” “就在古长楼啊!前日古长楼又弄了些新粉……那粉极细……擦在脸上摸着宛如凝脂……香气馥郁……” 沈安不在,极少数的几个人又开始了涂脂抹粉。 苏晏走了过来,躬身道:“见过祭酒。” 郭谦看了一眼他的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