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道:“急切之间就会崩。” 王雱说道:“急切之间破绽就多,而且也没法妥协。” 沈安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想到了这个。若是能促成此事,以后要革新徭役时,定然有人反对,只要把这个例子弄出来就能驳回,多好?” 赵仲鍼由衷得赞道:“安北兄大才,某这便回去写奏疏。” 沈安说道:“不着急,且等等。” “等什么?” 赵仲鍼恨不能马上回去,最好今天就能把奏疏写出来,然后送进宫中。 “要稳重。” 性子太急切了啊! 性子太急就会煎熬…… 沈安觉得这小子的未来生活会很可怜,“你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太急躁,缓一缓,显得你更稳重。” 于是赵仲鍼回去就仔细琢磨着,一份奏疏写了改,改了撕…… 一直到晚间,他依旧还在斟酌。 “这里用急切怕不好吧?会不会被认为是在讥讽官家?还是改改。” “这样好,那些服徭役者大多怨声载道,这是两败俱伤。官员治下的百姓破家,他们损失了赋税……若是能用招募来解决此事,那些徭役甚至能折钱……好啊!” “若是用免役的钱财……是了,若是用免役的钱来养活那些招募的人……这不是有一举两得吗?可安北兄说过,要防备吏治糜烂,否则再好的法子也会祸国害民!” 灯光下,赵仲鍼抓住头发拉扯着,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恼怒…… 外面的黑暗中,赵宗实和高滔滔并肩而立,看着儿子在纠结。 高滔滔欢喜的道:“大郎可是长进了,竟然能写奏疏。” 她看着长子的目光中全是骄傲。昨日宫中传来消息,官家夸赞了赵仲鍼,说他有勇有谋,传回来后,据说赵允让喝了个伶仃大醉,然后又开始了叫骂。 那是痛快的叫骂啊! 她感同身受,知道阿舅这些年受了许多苦楚,很憋屈。所以得了这个消息就忍不住要发泄。 赵宗实淡淡的道:“他还是个孩子。” 他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宫中的时光,那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孩子,可宫中的岁月却格外的冰冷,让他只想回家。 现在他的这个大儿子也走上了这条路,只是这心思太过于柔和了,动不动就会动情,这样会很累…… 高滔滔低声道:“可帝王家从未有孩子一说呢。” 生在帝王家就要有早熟的自觉,否则被人挖坑埋了都不知道。 赵宗实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他今日和沈安他们商议了许久,为夫也不知道他们商议出来了个什么……希望别太惊世骇俗……” 高滔滔讶然道:“那该先看看吧。” 赵宗实摇头道:“这孩子心中极为自傲,让他吃几次亏是好事。” 高滔滔心中不安,却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