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看着那些数字,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扣下的钱,看向王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神灵。 “王郎君,小人错了……” 他仰头,泪水和鼻涕糊弄了一脸,哀伤的道:“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一家老小都要靠小人养活,小人不得已才……扣下了那些东西,只想暂时挪用,稍后就会还回来……” 他说的很伤心,吴桐低声道:“王郎君,看他可怜,要不就放过他吧。” “蠢!” 王雱指着工头的下半身说道:“看看他的裤腿里面,那是绸布!” 学生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绸布。 “这是借的……” 工头面色惨白的想把裤腿拉下去,可越是如此,露出来的绸布就越多。 “知道绸布多少钱一匹吗?”王雱皱眉道:“做事要仔细,你们看他细皮嫩肉的,而且从不干活,就知道他不差钱。知道为何吗?” 学生们想了想,陈彦第一个醒悟过来,“王郎君,他若是穷,那定然会少请人,自己上手干活还能多省一个人的钱……” “对啊!他既然说自己穷,那为何不肯干活?” 王雱露出了一抹微笑,“就是这个道理,此人眼神狡黠,被质疑后不是解释,而是糊弄,可见是惯犯,赶紧报官。” 稍后有巡检司的人来了,听到是这事就不想管,“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你们自己送到开封府去。” 王雱走过去,不满的道:“巡检司的职责有一个是缉拿盗贼……” “没错。” 为首的头目振振有词的道:“这里哪来的盗贼?” “他就是盗贼。” 王雱说道:“此人被雇佣建造校舍,我们给了钱,签订了契约。按照契约办事这个没问题吧?可他却在契约之外偷盗钱财,这不是盗贼是什么?” 那工头傻眼了,喊道:“小人只是贪了钱,不是盗贼啊!” 商业行为的贪污不算大事,可盗贼就不同了。 按照大宋的律法,一旦确定工头是盗贼,那么他的结局铁定就是发配。 几个巡检司的军士傻眼了。 “还能这么个说法?” “当然能。”王雱很冷静的解释道:“那些钱财都是我们的,他不告而取,那不是盗贼是什么?” 有军士纳闷的道:“那官员的贪腐是什么?” 王雱的嘴角微微翘起,“当然也是偷盗!” 安北兄,你说吏治艰难,可今日某就借这件小事,把汴梁官场惊动一番,让你看看某的手段! 巡检司的军士们不敢擅专,就带着工头回了开封府。 可开封府知府冯京一听也傻眼了,等问了事情是爆发在杂学的新校舍时,就黑着脸去找到了自己的岳父富弼。 “贪腐就是偷盗?这个说法有趣。” 富弼的眼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