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摇头,“他的书信里没说呢,定然没回来。”
那些苦力都在笑。
隔三差五调侃苏义是他们最欢喜的时候。
想想,一个大官的父亲和咱们一起扛活,咱们还能调侃他,这得多爽啊!
有人说道:“苏义,你家大郎让你在这里干活,这是不孝呢。”
苏义笑道:“不是呢,大郎很孝顺,一直说接了某去杭州,只是某在这边一辈子,离了这里……就怕魂都没了……”
所谓魂牵梦萦,除去爱人之外,大抵就只有故乡了。
“怎么了?”
苏义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而且都在看着自己的身后,不禁笑道:“莫不是来了官人?”
码头是小吏和巡检司的军士常来的地方,所以苏义不以为然的转身。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爹爹。”
苏晏跪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孩儿一去许久,让您受苦了。”
远行归来跪长辈,这是华夏的传统。
久违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苏义激动的摸着他的头顶,欢喜的道:“怎么就回来了?怎么就回来了?”
苏晏抬头,“孩儿奉命回京述职,刚从朝中出来。”
“快起来。”
苏义拉他起来,仔细打量着,“嗯,看着还行,就是瘦了些。”
在父母的眼中,自家孩子大抵永远都是需要滋补的,他们恨不能让孩子把一辈子需要滋补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全部吃下去,然后才放心。
“苏义,赶紧回去吧。”
船主过来行礼,说道:“刚才只是玩笑话,莫要在意。”
苏晏看了他一眼,那神色很是平静,可船主却不知怎地就怕了,急忙改口道:“刚才小人口无遮拦,还请恕罪。”
这便是官威吗?
苏义微微皱眉,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在村子里的遭遇。
“以前为父年少时,家中算是普通。那时候最怕的就是小吏,那些小吏进来就是要钱粮的,不给?不给就收拾你……”苏义回忆道:“那时候他们管那叫做什么?官威……大郎,你莫要去弄这个官威去吓唬人……”
苏义不知道官员需要些什么,但多年的遭遇让他对所谓的官威深恶痛绝,所以就说道:“你若是还行,就陪着爹爹扛几袋子货。”
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教育儿子,但本能的觉得让他重操旧业,能找回当年的那种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