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的规矩大,一般情况下无人干打扰,只能先禀告。往日这个规矩没啥,可这事儿膈应啊!
那管事见到陈旭和冯京都在,就尴尬的低下头,“郎君,小人买到了最近的诗集,里面有秦观的两首诗,您不是说那年轻人很是有才华……小人买到了,真是欢喜啊!”
欲盖弥彰!
这是掩饰!
陈旭起身道:“如此下官就告辞了。”
冯京也起身告退。
说什么诗集,还有什么秦观,这分明就是掩饰。
看看管事的胸口吧,一本书的痕迹很明显。可若是要买诗集,用得着藏着掖着的吗?
不用。
那就说明文家的管事买的就是杂学。
呵呵!
老文,你竟然也玩这个?
冯京不禁冷笑。
等他们走后,文彦博黑着脸道:“买到就买到了,你欢喜什么?难道买到宝贝了?”
管事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的道:“阿郎,您不知道,沈家书店的那条街如今已经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小人幸而去的早,可即便如此,也差点没买到。”
文彦博看着他身上凌乱的衣裳,以及乱糟糟的头发,只觉得心头一震,“为何?那些人……难道是去买那本杂学的?”
昨日旧党的大佬们聚会,大家都说杂学的书定然会卖的很是惨淡。他比较赞同吕诲的那句话:读书为何?不就是为了做官吗?可杂学学了能做官吗?不能!所以大伙儿都不看好这本书的前景。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此早上出门时,他让家里的管事去买一本来,想琢磨一番杂学,然后找到杂学的弱点加以批判。
可这竟然是汴梁纸贵的架势?
管事苦笑道:“阿郎,您不知道哦,全是人,小人看到军巡铺的那些军士都假公济私的,借着维持秩序的机会,给钱先买了不少本。小人认识里面的一个,就悄然花了二十文钱,从他的手中买了来,否则这会儿小人还在那条街上排队呢!”
文彦博眯眼盯着管事,“可有虚言?”
他已经有些惊住了。
管事愕然,“阿郎,小人哪敢。您问问就知道,今日城中军巡铺的人大多去了那边。”
文彦博摆摆手,等管事走后,他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椅子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文彦博深吸一口气,喃喃的道:“为何有如此多的人去买?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