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首辅魏藻德也叹了一声,他是通州三卫的军籍出身,本人又是少年得志的才子,“何止天下卫所的地都给偷了,各州各府的官田,一样三钱不值两钱的租给士绅豪门......士绅本来是不免税的,后来开了免税,再后来又把本就不交多少的官田租子也当田赋一样给免了。全国那么多官田,都成了士绅发财的私田了!
另外还有商税......挂个举人、秀才的牌子,下面的税关就不敢收钱了。如果谁敢坏了规矩,那就是地方上士绅煽动抗税,而官府却毫不作为。万历年间那么多次抗税,大多就是这么闹起来的!”
崇祯皇帝突然插话问:“不是都说税监不法,横征暴敛,以致逼反了百姓吗?”
朱慈烺笑了笑:“当官的不办事,派出的太监,呵呵,自然要顺便多捞一点的,人之常情。而太监又都是孤穷之人,也没有治民理财的本事,他们要完成先帝的旨意,就得招揽爪牙办事。那些爪牙,当然也得捞钱......而且他们知道自己来钱的路子长久不了,更得抓紧时间拼命捞,惹出民怨也不足为奇。可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诗礼传家的士绅在滥用朝廷的优待逃漏商税、田赋。而科举出身的官员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不愿意认真的去收税!要不然,神庙爷爷为什么要派太监去收税?”
福王这个时候已经哭好了,抹着眼泪道:“勋贵和武官吃军卫的,文官和士绅则偷税漏税,而咱们这些王爷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也一样接受大户的投献?河南境内,到处都是福王的田,福王的店,福王的产业遍及河南,其中有先帝赏的,也有许多是投献、诡寄而来的。
而河南的官田、军田,也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赏给王府......现在都没了,家都没了,人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早知道,都拿去养兵不好吗?”
刚刚袭封的周王朱伦奎接过福王的话,叹了口气:“咱们的人也太多了......在遭逢大难之前,咱周王一系就有好几十个郡王府!至于将军、中尉更是多如牛毛。每个都要河南百姓来养活,的确是苦了百姓!”
朱慈烺点点头,接过话题道:“这事儿也怨朝廷,总是信不过藩王,不愿意让藩王、郡王出来做事,对下面的将军、中尉,也一样是不相信的。不让他们出来做事,那就得养活他们了!结果人丁滋生,数量日众,直到后来养也养不起了!”
他顿了顿,掰着手指头道:“一是勋贵、武官侵吞军卫土地;二是士大夫倚仗朝廷优待偷税逃税;三是藩禁严厉而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