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儿,”朱由检道,“为君不易,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慎与不慎,其实就是知与不知。不知者,如何知道冰之厚薄?怎么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本朝国事之所以衰弱,就是因为出了许多不知的君王。不懂打仗、不会理财、不通农事,自然也不辨忠奸。所以为君一定要好学,因为学无止境,总会遇到不懂的事情。遇到了,就要现学现用,学不精不要紧,但一定要懂。只有懂了,你才会知道群臣之中,谁在装懂,谁是真正精通的。”
“父皇的教训,儿臣定当牢记。”朱慈烺道。
朱由检又道:“春哥儿,你聪明好学,身体强健,所以朕对你的要求也高。不仅要博学多才,而且还要精通其中两种对于为君治国最要紧的学问。这两种学问,一是用兵;二是聚财。
朕也不大会聚财,这得你自己琢磨。不过朕可以和你说说用兵,君王用兵,分为将将和将兵......那些给咱们上课的儒生,通常是不懂将兵的,所以只是拿着史书上善于将将的例子来忽悠咱们。
但是不会将兵,是将不了将的......汉高祖斩白蛇而起,平秦灭楚而有天下,其间多少次厮杀,多少次临阵,如何不知兵的话早就死了。
汉武帝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建章营骑,又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羽林官,教以五兵,号羽林孤儿。武帝能做这样的事情,说明他也是知兵的。至于后来的汉光武、魏武帝、晋宣帝、宋武帝、唐太宗、宋太祖......直到本朝的太祖、成祖还有朕,谁不是既能将将,也能将兵?所以从你开始,今后我大明的国本,尽可能要知兵能战。”
“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好好学习知兵之法。”朱慈烺道。
朱由检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下面还在晒太阳的“质子军”兵将们,点点头:“今天还不错......没有人晕过去,这样的兵可以上阵了!”
穿着几十斤重,又不怎么透风的甲胄,在太阳底下晒上两三个时辰,对于体力和意志力而言,是极大的考验。如果身体素质不佳,非晒出人命来不可。
而这种看上去很不“人道”的训练,对于方阵步兵而言,又是必须的——步骑之斗的关键,根本不是抵挡骑兵冲击或是骑射,而是一阵一阵的抵挡敌人的车轮攻击。
骑兵是可以在战场上进行快速机动的部队,而步兵一旦结阵,就很难运动——扔掉盔甲,换上刺刀和燧发枪的线列步兵机动性也不差。但是披着重甲的古代步兵是不可能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