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明日风波在即,我不宜久留宫中,就先告辞。”
“我知道了。”
张让失魂落魄地送走何苗,一屁股坐回席子上,眉宇间愁容满面。
怎么办。
哪怕自己如此卑躬屈膝,巧言讨好,何进还是不放过自己。
就不能给一条活路吗?
何必赶尽杀绝呢?
张让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嘎吱一声,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王钧缓缓走入张让的屋内。
“张公。”
王钧戴着巧士冠,将手笼在袖子里,轻声踱步来到张让身边,弯下腰低声道:“我刚见有人从你房间出来,发生了何事?”
“相衡!”
张让陡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从地上爬起来:“快,快去找陈子归想办法。”
王钧平静道:“张公莫急,什么事情你先说。”
“何进,何进要杀我们。”
张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又道:“相衡,我现在该如何是好。逃吗?可逃到哪里去。我一个人跑了,颍川的宗族怎么办?何进明日就要动手,我即便逃回颍川老家,过几日大军就会杀到,我根本不可能带着族人逃跑。”
张让面容悲戚,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即便他跑回颍川,说不定宗族的族人见他失势,就把他杀了想何进求饶,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张让根本不敢去想逃跑的事。
王钧心里一惊,暗道一声陈子归真是料事如神,居然连这些事情都已经猜测到,真是厉害,面上却不急不缓道:“张公莫怕,陈子归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真的?”
张让惊讶无比,真的假的?陈子归有这么神吗?
王钧点点头:“陈子归跟我说过,大将军若想把持朝政,当王莽梁冀那样的权臣,太皇太后与我等常侍是最大的阻碍,所以他一定会向我等动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陈子归还说,大将军想第一个除掉的,就是蹇硕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先皇生母,握有大义名分。蹇硕则掌握禁军兵权,是他唯二忌惮。”
“等蹇硕与太皇太后一被除掉,那一个对象,就是我等,所以子归才让你不要对蹇硕动手,也要帮助太皇太后。”
听到王钧的话,张让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当初陈暮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候张让确实有想法出卖蹇硕,换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