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去之后,就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周围奴仆服侍着汤药,但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连汤药都已经难以下咽了。
其实最近这几天来,随着王芬身体日益苍老,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他或许已经到了天命的时候。
毕竟七十多岁的老头,在汉代算是长寿,寿终而寝也正常。
只是作为如今冀州的缔造者,自中平元年以来,执掌冀州近十年,他的个人威望达到了顶峰,如果此时王芬出现什么意外,对于冀州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现在众人来到太尉府,其实不仅仅是王芬召集他们,准备做给自己安排后事,其实也是想要询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可以继承他遗志的人出来。
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王芬房间,荀和与陈逸来到床边探视,就看到王芬勉强挥退了奴仆,对他们说道:“公舒,子良,你们来了。”
“文祖公,病情如何,好些了吗?”
陈逸过来关切询问。
“唉,都老了。”
没想到王芬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到陈逸与荀和头上的白发,忽然感叹道:“我们这些人,也该腐朽地进入棺材里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二人相顾无言,王芬七十多岁了,荀和与陈逸也已经年近六十,父辈们在三四十年前经历的党锢之祸,仿佛就在昨日。
荀和沉吟道:“文祖公,你今日唤我们过来,是有何事要安排?”
王芬咳嗽了几声,惨笑道:“我自知大限将至,也是该把冀州托付给你们了,今日过来,是安排后事。”
“文祖公”
后面诸多公卿无不悲戚,可人生不就是这样?
生老病死,常态也。
哪怕是雄才大略的秦始皇,到了最后,不一样也得死去?
他们早该看透了,这世上,本就没有长生。
“好了好了。”
王芬看到他们的样子,却是笑了笑说道:“我看得很开,只是记挂冀州,记挂天子,不然的话,我早就想回乡安度晚年,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问问,以后谁可以接任冀州牧?”
是冀州牧,不是太尉。
实际上现在的冀州实际掌控者,还是王芬这个太尉兼冀州牧,他的主要职权来源,是州牧而不是太尉。
毕竟从正常的职权划分来说,州牧是实权,而太尉则隐隐有些是虚职的味道。
所以如今冀州的三公九卿,也可以说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