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盆地,本就阴湿的天气就更加刺骨。偌大的皇宫,冷风吹拂,呼啸的风灌进来,将空旷的宫殿变得十分阴寒。即便是站岗的虎贲军与羽林卫也受不了,一个个躲进了室内,烧着木炭取暖。
刘虞穿着棉衣,跪坐在嘉德殿正殿上方的主位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公文。他的旁边有一个木炭盆,里面堆满了炭,因为炭太多,燃起了火,火苗不断窜动,映照着刘虞鬓角沧桑的白发,以及满是皱纹的额头。
“咳咳!”
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越来越暖和,刘虞扭过头看了眼,眉头顿时锁了起来,轻声责备道:“子严,怎么烧那么多炭?”
齐周在幽州时是刘虞的从事,可以说是他的谋主,当年为刘虞平定幽州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刘虞贵为天子,需要一些亲信,因此将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全部召入宫中,鲜于辅回幽州领军,鲜于银担任宿卫中郎将,齐周为侍中,跟在他身边做参谋。
听到刘虞的问话,齐周答道:“是臣自觉太冷了,因而多烧了些,请陛下责罚。”
刘虞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叹息一声,苦笑道:“我知道子严是看我这两日咳嗽,怕我去年冬日的旧病复发,想帮我驱寒。可城中百姓以及天下万民无数都在饥寒交迫之中,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呢?”
齐周说道:“陛下自然是爱民如子,但陛下的身体事关天下,只有陛下无恙,才能让国家恢复安宁。若是连陛下的身体都出了问题,那么谁来关心天下百姓呢?”
不得不说,齐周的话很有技巧。他知道如果说自己是为了刘虞才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刘虞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干脆说自己冷。又说刘虞的身体非常重要,如果刘虞病倒了,那天下的百姓也没有人再关心,弄得刘虞居然一时讲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苦笑片刻,刘虞指着他摇摇头无奈道:“你呀你呀,还是跟当年在幽州一样,伶牙俐齿。不过也就是靠着你这伶牙俐齿,才能帮我说服那么多部落首领臣服于朝廷,算了算了,由着你吧,宫中今年这点开销,迟早要被你败完。”
齐周笑嘻嘻地道:“待陛下收复了冀州,以冀州之富庶,重建北宫都够了,烧这点炭能火多少?”
“冀州?”
刘虞被他提醒,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对齐周说道:“对了,冀州,袁绍已时日无多,只剩下邯郸与邺城,迟早要被消灭。冀州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你去做冀州牧吧,我膝下无子,还得子严帮我去冀州遴选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