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人如野兽般撕咬着对方。
迎着数不清的敌人,刘一口如狼入羊群,手中的狼牙棒翻飞,溅起一片的血肉。
小柴禾手中则是一柄长斧,大开大合间亦是血光汹涌。
“哈哈哈,有多久没有并肩杀人了?”刘一口大笑道。
小柴禾将沉重的长斧从敌人的肩骨间提起来,咧嘴一笑:“十年,上次联手还是与你一道劫老县令囚车。”
提到老县令,刘一口便又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宛平县的县牢里关了几个犯了些小案子的孤苦孩子,这些孩子一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若无这场牢狱之灾,自己其实早就冷死饿死在外面了。
刘一口这个名字也是在牢里才起的,那在之前他这个孤儿是没有名字的。小柴禾比他大两岁,那时候每顿牢饭都会留下一口分给他。
因这每餐多一口的牢饭,他得了一个名字,也记了一辈子的恩义。
可惜他们出了狱后,终究没走上正途;也可惜老县令一世清廉,却落得蒙冤发配。但既然世道如此,大丈夫立世,快意恩仇罢了。
三十年过去,几天前小柴禾落难上山,刘一口便打算让出这大当家的位置,偏偏小柴禾不受,只在寨子里当了二当家。
今夜王珍来求援,说到最后,刘一口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但小柴禾却是义不容辞,打算自己下山救援。一则,孤山寨既收过王家的保护银,他愿意替刘一口守这行的规矩;二则,他的弟兄们是死在文家手上的,王笑抄了文家,这份人情他要还。
既然兄弟如此说,刘一口便领了人下山。
他是敢做敢当的大汉,此时既已杀入敌阵,便不再考虑事情的对错结果,只专心杀敌。
这群山贼皆是悍徒,直杀得那些官兵心下骇然。
南面巡捕营的官兵本就死伤惨重,袁庆又已阵亡,再面对孤山寨的突袭,战线几已溃散。若非石良平应对沉着,差点便要让刘一口的人突破防线,接出王家村的人。
六百多官兵对上三百多山贼,正面鏖战,战况陡然间便激烈起来,每一刻都有人在惨叫中倒下去,鲜血流了一地,伤者倒在地上痛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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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良平皱了皱眉。
今夜此来,一切都和计划中不一样。
本是一次屠杀行动,到现在却是成了一场激战。
伤亡早已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不说,他甚至隐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