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双眼,曾见过上百万人的死亡。
这一刻,无数记忆呼啸着,纷至沓来!
萨尔浒、抚顺、沈阳、广宁、大凌河……一片片腥红的战场,一支支扬起的手,然后,轰然一声炮响,便是漫长的寂静……
依秦山海的伤,他原本是活不下来的。
若非当时的辽东督师王桦臣身边带着名医张源,秦山海本可以在那时候就死的。
但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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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蔡通禹猛然一颤,终于反应过来。
“快!拦住他……”
队伍前方有兵士执起火铳,对准了秦山海。
“谁敢动大将军?!”
军阵中有老卒们大喝着,重拳将抬铳的家丁打倒在地。
这些人还在行伍,如今基本已成了校将,此时声声大喝,震得麾下士卒不敢妄动。
新老士卒们相互峙起来。
秦山海的步辇行到军阵前,有人让路,有人不让,一个一个老卒便走上前,将拦路着一把推开……
蔡通禹眼睛一缩,喝道:“秦守仁!下令,杀了他!”
秦守仁张了张嘴,有些愕然。
“杀了他,不然你就完了!自古能成大事者,弑父杀兄者少吗?现在你不过要杀一个根本就没养过你的祖父。成者王、败者寇,往后你功成名就,谁还在乎这些?!快下令!杀了他……”
秦守仁身子一颤,他目光望去,隔着军阵,他看到秦山海已看向自己。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秦守仁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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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念真从王笑屋里出来那一天,秦家院里有姑嫂闲话:“怀远侯在爹屋里聊了一夜,也不知聊了什么?”
聊什么呢?
“秦总戎坐镇辽关多年,一朝轻离,恐生变故。”王笑问道:“我们离开之后,锦州可以交给谁?”
彼时两人才商议过要带上哪些人、送走哪些人,这事对秦成业并不容易,老眼便稍稍有些发红。
“子孙不肖啊。”秦成业微有些叹息,“老子家里能镇得住场子的,只剩下……长子秦山海。”
“我能否见他一面?”
“他不见客。”秦成业哼道:“玄坚死了他都没露面,能见你吗?”
“也许他就是能见我呢?”王笑道,“我有个故事想跟他说。”
“小兔崽子当自己是谁。”
王笑也不在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