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辩不过别人。
“你可知若依陈大人所言,需花费几何?”
陈璜竟还真知道,道:“家父言朝廷往年治河岁费五、六百万两,如今若用五年之费,可抵二十年之功。”
三千万两?!
罗德元脸色一凝,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隐隐觉得,这父子俩怕是在逗自己玩。
“堵住上游溃堤,使黄河回归故道,又花费几何?”
陈璜低下头不回答。
这事陈京辅虽未说过,但他一个小孩子也知道那不用花多少银子。
罗德元皱了皱眉,他是做过事情的人,知道账还不能这么算。现在事情都没开始做,说是三千万两,谁知道后面够不够?一旦开始了,那才真叫填不上的窟窿。
回头齐王问自己这治河款项从何而来,难道说“下官攒了三两银子,愿全数捐出来”不成?
过了一会,陈璜忽问道:“罗大人莫非也觉得山东百姓才是治下之民,他方百姓则无关紧要?”
“我从未如此想过。”
“那为何诸位大人忍见南河沿岸年年困苦,也不愿拿出钱银来根治黄河?难道堵住缺口,黄河就不继续为祸了吗?大人是觉得眼不见为净吗?”
陈璜说话不快,但问题却很直接。
罗德元被一个孩子如此质问,登时羞愧,喃喃道:“倒也不是这样,只是山东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陈璜见到夏向维就转头跑掉,但碰上罗德元大概是觉得他比较好相处,嘴里又是一个个问题吐出来。
“但罗大人刚才不是说,为官当为百姓谋福,为臣当为君王直谏,不管银子拿不拿得出,做臣子的岂能像夏大人那样蒙蔽上听,把我爹直接关起来?”
“罗大人今日觉得何必找麻烦给上官添堵、不予理会此事,但以后黄河在南方溃决,淹没数百万人家,罗大人心安吗?不论事成不成,忠言敢谏才能问心无愧不是吗?”
罗德元倏然起身,道:“我必向齐王殿下禀奏此事!”
“啊?不是奏报国公吗?”
“自是向殿下奏报,殿下就在济南。”
“在……济南?”
“是啊,殿下重病了,但此事我必面呈于殿下……”
陈璜闻言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好失望啊。
——连我都知道殿下在徐州,这位罗大人却什么都不知道,消息这么不灵通,怎么能救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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