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涑,这个道理我岂能不明白,可你想过没有,随着府上的生意越做越大、进项越来越多,难道永远都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吗?卫国长公主是早晚要来的,她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有句话你可能没听过,叫做两害相较取其轻。在没有选择权的情况下,接纳卫国长公主就是害处比较轻的办法。她毕竟是皇族,又是夫人的胞妹,在有些问题上是无法为所欲为的。假若换成其他人,牵连甚广,真要闹将起来,你我恐怕丝毫占不到便宜。”
和高翠峰聊这种事儿可以畅所欲言,不管这些话会不会传到宰相和皇帝耳中,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同时也是洪涛的真实想法。
入股这件事儿自己答应的这么痛快,体恤公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得已。假如来入股的不是长公主而是朝廷中的一方势力,那自己就更难办了。
花膏之事是绝密,只要这件事不受到阻碍,皇帝和宰相不可能出面与朝臣打擂台拼命回护,甚至还得刻意疏远自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相对而言,卫国长公主所能带来的麻烦要小很多。至于说她背后站的是谁或者谁们,打算达到什么目的,那都是后话了。自己没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事,只能见招拆招,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恐怕也是皇帝和两位宰相不愿意让自己折腾过多产业的初衷,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但又不能拦着自己不让干,否则这一大笔钱谁出呢?花膏的计划怎么执行呢。
“……翠峰愚钝,险些误了官人的大事,惭愧至极,还请官人责罚……”听完了驸马的表述,高翠峰好像见到了外星人一般,张着嘴愣了半天,突然又一揖到底。
原本以为这是一位聪慧但不晓世事的病人,没承想骨子里也这么精于算计,对朝堂斗争还掌握的很到火候,居然走一步就看到了第二步甚至更远,真是该刮目相看了。
“你没什么错误,尽职尽责,只是我们相处时间还短,不太清楚各自的行事风格。没关系,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互相熟悉,说不定哪天官人我还得依仗夏涑。对了,这些日子没见到司马相公,老人家身体安康否?”
洪涛可没把勾心斗角的技能看做本事,他从心里腻味这些把戏。但在官场中混多少也得懂点,比如这个问题问的就很耐人寻味。时不常就能见到皇帝和王安石,却偏偏要向高翠峰打听司马光的动向。
“司马相公去了两淮路和两浙路巡查新政执行功效,另外宝绘堂印制的香水说明书也要沿运河发往杭州,想必此事也需相公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