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厉害了,在马背上抖成一团。
从这一日开始,渭桥镇就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安宁了,除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会有几百人在河滩上摸爬滚打,就是一队队的民夫扛着扁担、赶着驴车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小镇涌来。
然后又被不同的人带走,分散到了渭水和灞水交汇处的那一大片河滩地上,东一堆儿西一堆儿的开始忙活,割草的割草、挖沟的挖沟。
连河里的鱼都被这幅场面惊扰到了,时不时就会跃出水面,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这些鱼儿真能分辨人物,就会看到有一堆人是不干活的,他们站在远处的土岗上拿着一卷一卷的白纸连说带比划,不多时民夫们就会跑到他们指定的地点,用各种方式把土地搞得满目疮痍。
而在这群人中间,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面书生。他的穿着非常怪异,下面是一条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裤子,只到膝盖处。
上身则是一件没有开襟儿的坎肩,全是用被捶打过的软麻布缝制而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裤子和坎肩上缝着四五个布片,伸手一掏就能拿出各种小东西,原来是把布兜子缝到了衣服上。
“阿丑,这里地势太过低洼,重新筑造河堤又划不来,还是把炉址往高处挪一挪吧。先雇人开挖一条沟渠由水车引水,也费不了几个人工。”
“老彭,水车不能直接建在河道里。你想过没有,万一冬天结冰了,开春化开的时候河面上众多冰凌顺流而下,你这水车可经得住它们的撞击?要先挖开一道分水渠再建水车嘛,渠口设活门以控制水流。”
“我说武大爷,您老就别跟着打夯了,真要是闲不下来,不如去盯着那群磨白云石粉的后生,他们性子浮,没人看着就会少几磨几遍。”
“八斤!八斤!洗石炭厂要设码头,没有船只光靠车马运送肯定不够用。这些事儿你先不要管呢,速速带人去城里多多张贴布告,周围五十里之内的乡镇也要张贴。”
“苗指挥,麻烦你去转运使衙门走一趟,务必要把各矿场、矿监、矿务的主使官和地址拿到。不给就抢,反了他们了,连官府的布告也敢撕,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时这个怪人正指手画脚吐沫星子乱飞呢,围在他身边的人来一批走一批、走一批又来一批,和走马灯似的。唯独他端坐在大伞之下,身背后还有两名穿着华丽的丫鬟给打着扇,很有山大王的气势。
洪涛很忙,每天早操完毕,吃了早饭就在没闲工夫,工地上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