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高兄,可曾知道大人何时启程?”洪涛溜了,只剩下高翠峰一人站在码头上踌躇满志,突然从停着的一艘槽船里又钻出个黑脸汉子。
“……王兄恐是要继续起早贪黑了,大人并无马上离开之意,下官还有要事要办,保重!”
高翠峰让这人吓了一哆嗦,脑子里的思路也被打断,很是恼火。可他还是忍住了,抱拳拱手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也不多说即刻告辞,念念有词的快步离开了码头。
“你这含鸟猢狲、穷酸饿醋,闲常时只如鸟嘴,急上场时便没些用。保重!待俺练得角抵之后,送你这厮一双钵大拳头!”
来人是王冠,他恐怕是渭桥镇里最难过的一个,每日要跟着亲从官一起训练还不敢废话,因为驸马也亲自下场。
这次是想让高翠峰侧面打听打听驸马几时才能去湟州赴任,届时没了驸马约束就能稍微偷偷懒了。没想到高翠峰还给忘了,气得他蹦着脚的骂。
王冠倒不是刻意为探听消息来的,他正驾船带着武家和胡家寻找适合开渠的河岸。按照洪涛的计划,光有一条水渠不足以保证锻造作坊的冷却工序,必须一主一备,防止因为汛期或枯水期而影响生产。
现在洪涛放个屁这两家人都说是香的,自打见识到焦炭窑内那些看不到、闻不见的煤气真能让高炉和平炉的炉温升高之后,他们供奉的祖师爷就多了一个小铜像,怎么看怎么像驸马的样子。
洪涛也真不客气,非但没有去阻止这些人以活人供奉,还特别指出铜像的眼睛有点小、腿也短了,必须是长腿大眼睛才好。
倒不是洪涛脸皮厚,而是他已经被这些古代匠人折腾服了,深知有些事硬拦是拦不住的。比如彭大和王大头总要在产品上精雕细刻、再比如武家每炉铁水都要用鸡血祭奠。
你不让干他们就偷偷干,总不能整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专人盯着吧,管不了索性就不管了,只要不影响生产爱干嘛干嘛,信仰自由嘛。
“王大人这兵当的倒是洒脱,就连我等也得起早跑步。监司大人有言,锻炼身体、保卫自己;锻炼肌肉、防止挨揍!若不是老汉无人愿收,定要去阵前会一会西夏蕃人,难道他们还能长出两个脑袋不成。老汉的精钢锻锤重一千二百斤,一锤一个全将他们砸成肉泥!”
武六是第一上岸的,王冠和高翠峰的对话他基本都听见了,由于里面含有对驸马的不敬之语,老头非常不爱听。
若是放在以前,即便王冠辱骂当今圣上他也没脾气,因为匠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