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捏紧拳头,眼眶发热,“那你是要来杀了我的吗?”
无声的沉默,像凌迟前的刀子。
钟砚沉沉的眼神毫不避讳打量着她整张脸,比起上次见面,她又胖了。
气色红润,唇瓣饱满,咬紧牙关似乎很紧张,漂亮狭长的眼眸中闪着盈盈的水光,微微颤抖。
她穿着一身绯色裙子,虽是张扬的颜色,看上去却比从前柔和。
她变了,钟砚却又说不出她到底哪里变了。
来之前,钟砚是真的对她起了强烈的杀心,可真正见到她,浓烈的杀意犹如潮水退去,很快就消失了。
他得承认,他有点舍不得顾盼就这么死了。
嗤的笑了一声,钟砚也很明白,他是万万都容不下顾盼肚子里这个孽种的,光是看着就很碍眼,若是真的出生了,他可能想都不想直接就给掐死了。
快要两年的时间里,顾盼偶尔想起钟砚,都会发誓哪怕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就是死也都不会开口求饶一个字。
真正面临这样的场景,她还是做不到不求饶。
不听话的眼泪顺着眼尾哗哗的往下落,她咬字极为缓慢,“钟砚,孩子是无辜的,你就算真的想要我的命,也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行不行?”
她的语气婉转卑微,在祈求他。
钟砚拧着眉尖,失神望着女人脸上湿润的泪痕,哭的不是他,伤心绝望的也不是他,可是他胸口那股沉闷的、没法呼吸透气的、难以忽略的钝痛,一下比一下深刻。
沉寂良久,钟砚看着她的眉眼说道:“我不杀你。”
顾盼怔了怔,只听他继续往下说:“但是我容不下这个孩子。”
顾盼紧紧咬着牙齿,钟砚往前走了两步,定定望着她漆黑的眼珠,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窈窈,我容不下这个孩子。”
这个回答她并不意外,钟砚就是这么个强势扭曲的男人。
她浑身都在发抖,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磕碰,深夜里的寒风迎面朝她袭来,她却似乎感觉不到冷,身体已然没了知觉。
太子府外的火光更甚起来,寂静的夜里一声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了进来。
如今赵焕章还能用的上只有部分禁卫军,从宣武门杀出一条血路硬闯出宫,马不停蹄往太子府赶。
他的手腕被冷箭伤了一下,胳膊上被划出一个大口子,伤口血肉模糊,他都来不及处理,拉紧缰绳,拼命的要赶回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