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一机厂长办公室,周衡看着在自己面前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唐子风,踌躇半天还是叹了口气:“小唐,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 “老周,你当初在局领导面前哭着喊着要带我一起来,不就是让我干这种脏活的吗?没有我这一手,临河市那帮人能变得这么乖?”唐子风不以为然地说道。在私底下的场合里,他用“老周”这个称呼来称谓周衡已经越来越顺口了,周衡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现在也变得麻木了。 “我是看中你是个非常之人,让你在必要的时候行非常之事,但没让你违法乱纪啊。这一次的事情,上头是不追究,如果追究下来,你这个在幕后煽动群体事件的人,起码也是开除公职的处分。”周衡严肃地说。 唐子风一摊手:“说我幕后煽动,有证据吗?” “你以为组织很傻吗?”周衡反问道。 唐子风嘻嘻笑道:“哪能啊,组织是万能的,我这点小伎俩,肯定瞒不过组织。不过嘛,我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为了帮一家特大型国企解困,组织上应当会考虑到我的动机吧?” “我倒是真有点奇怪了。”周衡皱着眉头说,“这几天,施书记专门去调查过这件事,查来查去,谁也说不清楚关于工商行和魏永林的消息是谁传播出去的,又是谁组织大家去闹事的。 “她只查到那些征集魏永林罪状的传单是一个名叫宁默的青工带着人印刷的,他说是很多工人都在谈论这个主意,他就出头去做了,其他人也证实在宁默印传单之前,就已经有人出过这个主意。最关键的是,不管怎么查,这件事和你都是一点关系也扯不上,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默吗?”唐子风装作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样子,点点头说,“这个人倒值得去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周衡说:“我了解过这个人的情况,是技校毕业的,在装配车间当钳工,技术上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平时喜欢发点牢骚,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一个人。” “好,我记住了。”唐子风应道。 让唐子风这一打岔,周衡刚才的问题算是白问了。他也知道,唐子风肯定有自己的一些秘密渠道,能够把水搅浑。唐子风不愿意把这些渠道说出来,他也没必要去刨根问底了,当领导的,有时候糊涂一点也好。 对于唐子风的破坏能力,周衡算是见识到了。他也明白,在时下的环境下,用寻常的办法还真没法让诸如宋福来、魏永林之类的人妥协。唐子风的手腕,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是非常必要的,甚至于周衡当初提出要带唐子风来临一机的时候,也是存着利用他这种破坏能力